此间隔拉得比标准距离大一些,安德鲁工兵总是担心自己会不小心踩到自己的雷。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木投射出方寸光影,不远处的树林看起来温柔极了。
“快走!”芬恩催促道,德国下士的一梭子立刻弹落在米哈伊尔和另一个二等兵之间。
那个二等兵又走了几步,也停下了,他绝望地回头望着两三米外的米哈伊尔。为什么?他用眼神这么问,为什么是我?他抬起脚,地雷立刻爆开。
稀疏的草皮爆开被卷到两三米多高,米哈伊尔被气浪波及到,没稳住重心摔了出去,被烟尘狠狠地灌了一大口,摔在几米开外的浓烟里爬不起来,他的脑袋里嗡嗡的响着,碎石割伤了他的手臂和脸颊。他伏在灼热的土地上,像一只被轧死的动物。
为什么不装死呢?米哈伊尔慢慢伸出手去,他不擅于匍匐前进,特别是他废了的右腿,使不上劲儿。他将手指深深抠进土壤,一寸一寸拉动身躯,向林区那边移动,痛苦如此持久,像蜗牛充满耐心地移动。
某年的儒略历十月,伊戈尔他们俩和萨布林老爷子一起坐在书房里,用一只时髦的收音机收听红场阅兵式的实况转播,伊戈尔在笨拙地补一只布包,米哈伊尔在帮眼花的父亲检查工厂的货物清单。收音机里,步伐和军乐的节奏整齐有力,米哈伊尔突然停下笔,注视着低头看报纸的父亲。
他问,“老爷子,你要是没有被裁军,是不是可以去红场检阅了?”
“米哈伊尔,检阅我的编队啊?” 而伊戈尔也很得意,不放过每一个炫耀的时机,他紧接着跟上下一句。萨布林老爷子想起了自己死去的战友,伊戈尔的生父,又感到难过,只好赶紧用报纸挡住面孔。
一年后的春天,伊戈尔收到一封来信,是阿历克斯的结婚请柬,达莉亚要和阿历克斯结婚了,夏天他们又回到哈尔科夫,看到新婚的姑娘晒得黝黑,喋喋不休,兴奋地和小伙子站在一起,手挽着手。
第二年夏天,也是伊戈尔洋洋得意的被加加林航空学院录取的那个夏天,夜晚他们又聚在一起,这回,伊戈尔舒展开的是两米左右有力的臂膀,将要在未来拉起成吨重量空中坦克的骨架充满力量,已然是草原上的雄鹰。
“米哈伊尔,我来教你。”面色红润的伊戈尔拉着米哈伊尔,后者摇头,“斯拉夫人也跳舞。”
等到1941年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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