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正好陈安修的四叔,陈建友从广州回家探亲,他在广州军区那边工作,他后来提了个想法,送壮壮去参军,在部队里考军校相对容易些,壮壮身体素质不错,文化底子又好,考上应该不成问题,军校毕业分配的工作,待遇不比重点高校出来的大学生差。他当年就是这么出去的。
每个男孩都曾经有过当兵的梦想,陈安修也不例外,加上他实在也不愿意回去复习一年,四叔的建议他是很赞成的,就端看父母的意见。四弟现在过得很好,陈爸爸是看在眼里的,知道他说的这条路可行,他想的更深远些,送壮壮去当兵,部队上管理严格,那个季君恒想再纠缠壮壮就不可能了,他们现在年纪小,分开个两年,关系就断了,他还等着壮壮娶媳妇儿呢。
家里的所有大事都必须经过陈mama拍板,她听了陈爸爸的话,想了很多天,她虽然坚强惯了,可到底是个母亲,心肠软,总是怕儿子去部队里吃苦,暗地里哭过好几回,说他们家里是算不上多有钱,但村子里其他孩子有的东西,他们家也没短缺过孩子的,让孩子受苦她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她更明白总不能不顾孩子的前途,最后还是妥协同意了。
陈安修是十二月份从家里走的,那时候吨吨还不到一百天,十八岁的陈安修根本就没有身为爸爸的自觉性,他对于即将去的部队更多是向往,仅有的那点不舍也是留给家里的父母和弟妹的,吨吨几乎被他忽略了。血缘这种东西是最无法解释的,在家里吨吨几乎都是爷爷奶奶带着的,可他就是最喜欢陈安修,如果陈安修愿意抱抱他,他会格外高兴,水汪汪的大眼睛亮亮的,挥舞着小手臂,对着爸爸说些依依呀呀的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话,他也愿意和爸爸一起睡觉,在爸爸怀里他总是睡得很快,很安宁。
陈安修走那天,天气很冷,绿岛市的天空中从凌晨开始就飘起了细碎的小雪,陈mama怕冻着吨吨,就抱着在屋里没出门送行,可陈安修在门口上车前,好像听到了吨吨在屋里哭,后来天晴给他去信,说他走那天,吨吨哭了一天,谁哄都不行,之后就恹恹的,不愿意吃奶也不愿意动,这样一直过了两三个月才好点,那时候陈安修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
当兵前两年不能探亲,之后的五年偶尔回来也是匆匆来匆匆去,吨吨在人前会乖巧的叫他爸爸,但也只是这样了,他对天雨这个叔叔都比他的亲。
“你怎么也醒了,天还早,你再睡半个小时,爸爸去做饭,吨吨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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