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沈默:“……陛下。”
秦追支起身,宽大的袍服领口一松,露出了一片雪白的锁骨,他的眼神冷戾阴骘,犹如死气沉沉的潭水,殿内烛火一丝也照不进去。
面前的桌案被“砰”一声掀翻,书卷笔墨滚落一地,随后便听他又嘶吼道:“统统给我滚出去!”
沈默被逼得往后退一步,正要开口,谢倾的手伸到他面前冲他摆了摆,旋即抬脚出去了。
沈默无法,跟着退出去,追上谢倾问:“陛下一直都是那样?”
“差不多吧,只是今儿火气格外大一点。”
那可不是一点的程度,沈默在心底念了句,想起方才秦追的面色,苍白病态,肌肤下青筋根根分明,眼底被怒意和阴戾占据。
这也是那怪病所致么?
“反正今儿你先回去,日后再找机会。”不过什么时候再有机会那可就不知道了。
谢倾吊儿郎当打了个呵欠,似乎并不关心。
宫里人多眼杂,沈默也不好问他详细,但见了今日这状况,他心里已经有数了。
连镇远侯那样的人物,都得把自己唯一的嫡子送去太后面前装疯卖傻以放松她戒心。
齐阁老想要为天子谋一条生路的想法,又哪是那么容易的。
“对了,”离开云栖台,谢倾偏头问他:“你如今住哪儿?”
沈默以为谢倾在关心自己,作揖回答:“如今宿在我姨母家中,劳小侯爷费心了。”
说到此处,又不禁想起那双如水似雾的双眸,他忽然有些后悔不该应了魏氏的话。
谢倾自是不知他在想许文茵,还散漫点了点头:“行,到时候上元宴再见。”
再过两日便是上元,宫中照理会筹办上元宫宴,按规矩旧姓也可入宫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