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原来同样的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竟能这么不一样。
虽然那日在殿里,许文茵并未说什么“人要为自己而活”,但她似乎很想让他活下去。
分明只是陌生人,却比他自己都要惜他的命。
……真是奇怪的女人。
透过帷幕,外头传来数道车辕撵在枝丫上而过的声音,许文茵是女眷,此时恐怕也在后面的某驾车上吧。
“你觉得,”他顿了顿,忽然开口,“……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吗?”
“什么?”谢倾没听明白。
“如果有一日……我的病好了,那个老妪婆也死了。那我还有机会……有机会不再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君王么?”
这是从前秦追从未设想过的事。不是他不敢想,只是他觉得一切都无所谓。那个位置于他而言,毫无价值。
此时他问这话,是因心中燃起了一些莫名的东西,像火苗,像夜间渡口上空炸开的烟火,冰冷的肢体都仿佛带上了热意。
他等了一会,可一向多话的谢倾却没有回答。
只时不时从外传来缓缓有序的马蹄声。
接着,他看见谢倾搭在束带上的那只食指轻轻在白玉琉璃串上摩挲了一下。这似乎是他在思虑什么事时的习惯。
“你问这个做什么?”半晌,他道。
却不回答秦追的问题。
“做什么?”分明疼痛难忍,秦追却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能报复谢倾这狂妄之人的办法。
他将手撑起,靠近谢倾,自下而上地盯着他,刻意将声音放缓:“我改主意了。”
谢倾挑眉:“改什么注意?”
“我,想娶你的小情人了。”
——寂静。
连窗外漏进来的那点风声都转瞬消弭在了车中。
秦追始终在看谢倾,看他如墨的瞳孔一滞,眼尾都微不可见地紧了紧。
这是一向叫人猜不透心思的谢倾,难得会展露出的一点点失态。
他一边觉得报复得逞,一边又莫名有点失落,本来以为她或许和谢倾之间不曾有什么,可这么一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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