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黑影,甚至蔓延到了天花板。
沈惜言甫一进门,巨大的压迫感便扑面而来,他竟有些抬不起头,那点飘飘然的微醺也终于全部醒干净了。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居然再度落入虎口。
想起下午冲动支开手下,他悔得差点儿红了眼圈,这要是被九爷知道了,还不得好好骂他一顿不懂事?
这时,赵司令的贴身丫鬟恰来送药,见有人在便询问道:“老爷,您现在喝药吗?我替您搅搅。”
“给小沈吧,让他搅,你出去。”
沈惜言堪堪建好的防御被猛地打了一记软拳,他愣愣然接过丫鬟手里的碗,丫鬟便很快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关上了门。
那关门声如同重锤砸在沈惜言紧绷的神经上,又像是切断了与这个世界的连通。
一屋子檀香和药味揉在一起,竟有些像棺木的味道……第一次到访的时候,沈惜言就觉得这座富丽堂皇的司令府越往里走越死气沉沉,如今夜里再来,这感觉便愈发明显,偌大的宅子没点几盏灯,也没有姨太太搓麻将的声音,里里外外静得可怕。
眼下就连装药的碗都是黑的,与那黑糊糊的药汁融成一团,光是看着都苦进了喉咙里。
沈惜言捧着碗,站在原地片刻,才鼓起勇气小声道:“抱歉赵司令,那日在书房,是我冲撞了。”
他并非瞬间学会了以退为进,也不懂什么叫做人在屋檐下,他说这番话不过是想试图缓和一下赵万钧和赵司令的关系。他心疼赵九爷,也一直心存愧疚,他不想被当作媚人的男宠,更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赵司令要收回九爷兵权的流言蜚语。
尽管他不认同陈老二那番无稽类比,可他还是害怕九爷的势力会一朝崩塌在他身上。
直到现在,沈惜言仍旧认为是他的存在导致他们父子反目的,尽管他一再地问,九爷也一再要他别多想。
赵司令闻言,枯槁的脸在暗沉的油灯中浮起一丝笑,那笑容未达筋rou,好似枯树皮皴裂开来,露出的只有狰狞。
沈惜言被扎得心惊rou跳,克制住声音的颤抖,故作镇定道:“赵司令今日找我来做什么?可是又有什么外文需要翻译?”
“听说万钧出城去了,你在北平也没个亲眷,不如我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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