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十一将他拎起来,右腿一抬自靴口处摸出一把锃亮的匕首,反手一横迫近他的喉头。
她面上的腐皮在月色中透着凄厉的压迫感:“下去,捞上来。”
鸦声四起,涂老幺盯着她冷淡的眉眼,寒意不晓得究竟是从她封闭的薄唇里吐出来,还是幽深的瞳孔抽出来,总之便将他冻了个哆嗦。他缩着臀将尿意憋回去,勉力伸了伸脖子,好似能被挟持得体面些似的,扯着李十一袖口道:“我捞……也成。”
话一出口,他便破罐子破摔地塌了肩膀,斜着眼瞄李十一:“我的本事,十一姐您是千知道万知道,这墓古怪,我又是二进宫,怕是有去路无回路。我死了,您吃饭的家伙还得劳烦您再下一回。早下是下,晚下也是下,何苦搭上我这贱命呐?”
李十一乜他,又听他抖抖油亮的头发道:“您同我一道下去,留我一命,我涂三平往后便是您的人。城南的盘子,您是知道的,虽说您十一姐厉害,到底一个掐尖儿嫩芽似的姑娘,碰上个把闹事的盲流子,有个爷们儿总是方便。”
李十一眉尾一动,单薄的笑意自鼻端哼出来,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动了心,涂老幺却似老灯被添了油,喜笑颜开地又送了一句:“我儿子落了地,您便是他亲姨,往后不敢不孝敬您。”
尖锐的刀锋自他粘腻的脖颈上一拉,压出煞白的细痕,涂老幺忙眯了眼,却觉肩头猛松,李十一收回手,匕首塞进靴筒里,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在洞口处绕了半圈,手一撑便利落地下了墓。
涂老幺张口结舌,半晌回不过神来。
“下来!”洞口深处传来嗡嗡的回音。
墓小极了,一眼望得到头,甬道同外观一样不起眼,穿过两三米的小道,便是四方的一个石室,李十一就着火折子匆匆扫一眼,室内无什么壁画,也未有刻字,自石壁的腐蚀程度判断,年岁并不是太远,一切都正常得不像话。唯一古怪的却是,墓xue内并无半点尘封的腐气,竟隐隐透着幽香,愈往近走,香气愈发馥郁,仿佛燃了好几把混杂的熏物似的迫人。
涂老幺掩住口鼻,抽了一口气,小声道:“十一姐,这味儿冲人,头疼。”
李十一却横出一截小臂,将他的步伐止住,眼神往下游移,提醒他留意地上的积水。
涂老幺晕乎乎地望着那缓缓漫着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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