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呸了几声,对涂老幺道:“所幸是土墩子,拿铲子,挖罢!”
李十一转过脸,将帛画拾起来,卷好握在手里。
待从墓里出来,却是烈日高悬的艳阳天,李十一捂住宋十九的眼,自个儿亦眯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子才恢复了视线。
一行人沿着山路往下走,阿音瞟一眼李十一手里的画儿,忽而笑道:“既把咱们埋了,也只当是死人了,不如将这画带走,卖个好价钱。”
涂老幺接口道:“你不怕他往后找上门?”
“那吴老爷的模样,想来是没几个日子了。”阿音笑一声,问李十一:“十一,你说,好不好?”
李十一示意涂老幺将画装进箱子里,点头。
“好。”
作者有话说:
《诗经·唐风·绸缪》:绸繆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第11章 终我一生,难寻太平(一)
天津卫是顶奇特的,开港猎海的洋气同贯口相声的实在结合得恰恰好,法桐过了麻花儿的香气,再配上炸得金黄酥脆的糖饼,老津卫们蹲在街边儿过早,凭你认得不认得,笑一堆便是一声“jiejie。”
好容易来一回,阿音央着李十一涂老幺同她在天津卫住了几日,租下个小洋楼,每日清晨一口香气四溢的黑咖啡,一口涂老幺排了小半个时辰买来的狗不理包子,再靠着阳台听听戏,舒坦得阿音直叹赛神仙。
涂老幺十分吃不惯咖啡,莫说入口,便是连闻也闻不来,一近前便嚷着头疼,李十一淘来一罐古丈毛尖,他倒是喜欢极了,一面珍贵万分地嘬着一面偷眼顾阿音,生怕她黑汤下肚,不留神再中了毒。
三五日后,众人才回了京,涂老幺踏入四九城的地界当先嗅了嗅,熟悉的气味唤出他从未有过的思乡之情,唉唉连叹了好几声。
李十一租了两辆黄包车,要领着阿音同涂老幺上酒楼去,涂老幺却道惦记家里的婆娘,半道上便分了别。
他自个儿付了车钱,却未往家里去,只四处转了转,又两手一揣蹲在路边儿发愁。
他算是看明白了,李十一的做派,那不是一般的富裕,往日里灰不溜秋地守着烟摊儿,又生作了一副丑陋的相貌,瞧着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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