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
车辘缓缓行进,她自逆光中过来,面上一半是光影褪去的阴鸷,一半是眉目明晰的苍白,她的五官、神情、同她的身体一样单薄,经不起蹂躏似的。
她看向宋十九,问道:“这是何故呢?”
说话时指头叩了扣轮椅的扶手,指甲剐蹭着上头栩栩如生的蛟龙脑袋。
宋十九将扇子在指尖转了一圈。昆仑丘上古女神王母阿瑶,从前只在桂宫兔嘴里听过,司刑罚掌瘟疫,手握不死药,可赐人长生。
头一回打照面,竟是这个时候。
于是她敛了敛下巴,想要开口。
却见阿瑶又摸了摸蛟龙的牙齿,笑道:“方才一问不过白开一句场,我并非很想听。”
“有话,”她病弱一笑,“同它说。”
她的笑容似一盏油尽灯枯的煤油灯,在灯光若有若无的照拂中,背后升腾起万马哀鸣的嘶啼,那是极短促的一声,仿佛只是为了令人闭一闭眼,再睁开时是遮天蔽日的黑暗,扭曲涌动的庞然大物将天地撑开,黑漆漆的身段悬浮其间,半个庭院大的脑袋压下来,一对招子冷冷眯着,连出气都似凌冽的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