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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客厅里传来杯盏破碎的声音,陈放才走出去。他看见陈南高举着皮带,黑色的皮革成为了他施展暴力的武器,即将落在秦郁的身上。
陈放拦下了。
陈南回头看他,甚至要仰起头才能与他对视,因为儿子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得比父亲还要高了。这意味着曾经被视作雏鸟的孩子翅膀硬了,陈南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随意打骂陈放,但这也让他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他是不会向自己的孩子服软认输的。
于是这一鞭打落在了陈放的手臂上。皮革与裸露在衣物外的肌肤相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哀鸣。
至少死物还会哀鸣,而父子俩之间只剩锐利的僵持。
陈放、陈南、秦郁。
孩子与父母。
叁个人都站在狭小的客厅里,因为他们的呼吸,连屋子里的氧气都变得稀薄。
这个被称为“家”的地方,被砖墙围起来的地方,此时像一间小小的坟墓,将这个家的最后一点温情埋葬。
接着响起的是尖锐的女声、暴怒的男声。唯独陈放是沉默的,他不愿意像陈南,也不愿意像秦郁,不愿意像这两个生育他的人中的任何一个,他不能像他们一样暴躁,不能成为他们。
本是兵戈相见的夫妻俩,此时竟然结盟转向,怒骂与摔打都落在了陈放身上。他听见秦郁问他为什么要出来,让他滚回房间;听见陈南问他为什么像个废物一样没用,为什么比不过别人。
父母只会抛疑问,从来不曾对孩子的疑问做出回答。
像秦郁所问的,陈放也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站出来。任他们吵,最坏也只是演变成互殴,互殴之后陈南会摔门离开,秦郁会将火气撒在他身上,然后再向他哭诉自己的艰难。
为什么要站出来?
因为幼时秦郁满怀母爱的拥抱?因为陈南曾落在他脑袋上的宽厚温暖的手掌?
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陈放已经记不清了。
他冷着脸回了自己的房间,那间小却空荡的,陈南和秦郁不会进来的天地。
陈放退出他们的战争后,陈南和秦郁的目标又变成了对方,如同之前的每一次争吵,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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