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意难平的还是那位呕血枉死的司天监。
沈骞翮正当自欺自哀之时,马车停了。公良昃道探进头来:“沈大人,玉知府……”沈骞翮轻应一声,也不去看公良昃,堪堪搭了他的手,下了车。
沈骞翮抬首,举目望向距离自己几步之外的男人。
数年不见,又经过一遭事故变迁,那人早早退去了稚气的外壳,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明晃晃的成熟。忆起往事,沈骞翮心上又是一阵酸涩,向前几步唤道:“汉明。”
“见过沈大人。”玉如轶长辑一礼,似没听见沈骞翮的那一声,“沈大人是先行休息还是去杨府一观?”沈骞翮心下一嗤,这孩子,数年不见,脾气愈见长了。想到数年前是因为自己的一份功劳导致玉府败落,虽是恶稔贯盈,自食恶果,但毕竟也是牵连了无辜的玉如轶,难为曾经一介纨绔如此蠖屈求伸:“去看看尸首罢,有劳玉知府带路。”
来迎之人甚少,不过沈骞翮也不在乎,他深知玉如轶的难处,先不说在镇江府发生如此大案,要如何安抚民心,就单单背负着逆贼之后的这一枷锁,即便现在有官职在身,玉如轶还是举步维艰。
几人具是心情沉重,都不再言语,绕过衙门不出几步,便到了放置尸首的后院义庄,门口倚着几个看似农夫打扮之人,见到来人也不行礼,自顾自谈论着甚么。
玉如轶身边的衙役及时向沈骞翮和公良昃二人递上掩口鼻的物什:“气味不堪,两位大人当心些。”玉如轶戴上遮掩口鼻之物,做了个请的动作后,便先行进入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