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医师。
今天一大早被紫萤拖着到半山腰去逛市集。她大小姐快快乐乐地一摊逛过一摊,留他跟在后头当苦役,替她提着大包小包的水果、鲜花、手工艺品(木雕娃娃啦、小篮子、小篓子啦……)。回程时更不放过他,磨着他半路上停车,替她摘一束长在山壁间的野花。
替女孩儿摘花?他这辈子还真没做过这种罗曼蒂克的事,更何况他得冒着摔断脖子的生命危险。如果被他弟弟或员工看见这一幕——真的!不消他们说,他自己都会不好意思地禅让逊位。
可是看看这位秦紫萤,此刻正兴高采烈地捧着那束紫色的野花,取些山涧洒在瓣叶上。她显然认为半路停车摘花是件天经地义的事,为了这一束小花可以暂且抛开其他事情,专注地沉醉在此刻微不足道的快乐里。
她是个很容易取悦的人,他想。
他忽然忆起大学时曾旁听过一堂孟子课,那位教授许宗兴——真奇怪,居然还记得他的名字——曾说,随时在平凡的生命中寻找惊奇,尽管在他人眼光中它是多么地微不足道。
经过多年的生命体验,他即使领悟从平凡中寻找不凡的重要,繁忙的岁月却不容许他分心多想。他也曾是个充满惊奇的人,可以为一列小蚂蚁终于抬起一块碎糖而会心微笑,可以为一只小虫终于挣脱蛛网而暗暗喝采。
曾几何时,他变了!
望着眼前发亮的小脸蛋,他不懂一个二十岁的青涩姑娘为何比他这个三十二岁的青年才俊更懂得享受生命?
“喂!你吓呆啦?”紫萤在他面前挥挥手。
不会吧?这束花离地面不过两公尺多,他那么高的块头,不至于才离地三十公分就吓得发呆吧!
他捉住她挥舞的手。“不是吓呆,是累呆了!”顺势将她拉进怀里。
“好可怜哦!”她装出一脸同情。“上了年纪的人都是这样,才走几步路就撑不住了。”
他瞪瞪眼,打算重重吻她一下以示惩罚。
她看穿他的想法,赶紧在他怀中拉开距离。“你想做什么?你已经夺走我两个『初』吻了,不许再胡来。”
“既然如此,你留着第三个初吻也没什么用处,乾脆一并送给我吧!”他懒懒地回答。
“不行!”她断然拒绝。“我好不容易才原谅你偷吻我两次,可一而不可再,别太得寸进尺!”
他考虑一下。“无三不成礼!恐怕你得再原谅我一次。”
“不行!”她双颊酡红,赶紧挣脱他的怀抱。
一辆小货车在他们后面煞住,树仁走下车。
“大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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