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一介书生,话不多,甚至有些腼腆,但对客人却是很实诚的,我说〃我来了这么多次,你总该有些表示吧〃,他说:〃谋问题,半打够没〃,仅一面之交的他当场就送了半打啤酒给我,倒闹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以前是在中环上班的,那时候我开的是一辆白色的平治〃,华仔不无得意地告诉我。华仔说话的时候喜欢死盯着人看,树脂镜片后透出幽幽的光,我估计这和他那银行高级主管的工作经历有关系。
我问他为什么不干了,帮人家打工也不错啊,旱涝保收。他拼命摇头,用嗤之以鼻的语气告诉我:〃人不可能打一世工,我需要很多自由,和很多奋斗的空间〃。对这个我表示同意,我们折了一瓶酒,他的酒量不太好,两瓶下肚就有点高了,开始话密,絮絮叨叨地讲述着自己那屡战屡败的情史。
第一个女友傍了大款,刺激得他奋发图强混了个好工作,第二个女友却嫌他古板,于是混迹娱乐圈,最后到台湾去拍三级片,第三个女友年龄太小不懂事,老是出去shopping,最后他忍无可忍甩掉了她,而她在一气之下就开始当古惑女混黑社会云云。
每段感情必是惊天地泣鬼神,拿出去写个剧本也足够了,我听得是云山雾罩,感慨着资本主义社会人性复杂如斯。
最后,华仔终于翻了,连折了三瓶啤酒后,他暴吐,被伙计们抬到里面睡觉去了。一个伙计乐呵呵地问我〃他讲故事好不好听啊?〃,我点头,我告诉他大陆的人民都是比较纯洁的,一般就和第一个认识的女孩儿结婚。伙计乐了,他说:〃华仔比你们还纯洁,他也准备和第一个认识的女孩儿结婚,只可惜他到现在为止还没谈过恋爱〃,说完大笑。
我有些不快,问伙计:〃刚才他都是骗我的?〃,伙计摇着头,〃他没骗你,刚才的故事都是他梦里面的,他每天都做这种春梦,每个梦都不同,这里的客人有一半是来听他讲故事的。〃
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华仔属于幻想狂那种,拿自己当一托儿,撑着生意,寻思半天,觉得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就跟前些年北京小饭馆儿里必定坐一善侃的主儿,酒酣时若收音机坏了,就把那哥们儿当单田芳使。后来又听了几次,虽然情节不太一样,但心情大同小异,都是那一场风花雪月后空余的秋水长天,表情必是哀怨的,手势必是有力的,眼光由锋转柔,语气由快变慢,话里话外透出一股子气蕴丹田的心碎,我翘起大拇指夸他:〃你真成,每次都能闹得跟初恋似的,琼瑶见了你也得绕路走〃。
一年多后,又去了次香港,公务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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