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内陆续走下了艾米和先旗的亲友。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大学教授,艾米的父亲。公安消防部门在经过近10天的调查分析,认定那是一场因电路燃烧而引起的火灾事故后,前天才向死难者家属发出了通知。艾米的父亲没有责备有关部门的办事效率,他立即搭乘了北京至武汉的班机。他要在这里的殡仪馆为女儿举行一场特殊的婚礼,然后接女儿女婿回家。
在悼念大厅,先旗和艾米的巨幅彩色照片高悬在正前方。先旗从背后拥抱艾米,脸颊紧贴着脸颊,两人幸福地微笑。他们的身后,是张家界“南天一柱”上的一棵千年松柏。这张照片,是2个月之前,Joe为他们拍摄的。在先旗和艾米的头顶,还悬挂了一条蓝底白字的横幅。上面写有“艺术人生,青春有爱”几个大字。蓝色,是艾米喜欢的颜色;白色,是先旗喜欢的颜色。
在横幅和照片的下方,摆放着先旗和艾米共有的骨灰盒,一只用金丝楠木精心雕制而成的骨灰盒。这是果果花去1万6千多元,从殡仪馆品种众多的骨灰盒中挑选出来的。当她把一束红色的玫瑰和一把酱红色的吉他,交叉摆放在骨灰盒前方的那一刹那,她拚命地把自己的眼泪逼回了眼眶。她不想让人看出她有什么破绽,也不想让人知道她曾深爱过的两个人,将从今天起改变她的生活。她只想给他们一个小小的、长相守的空间,不再像自己一样灵魂无根。
果果还在殡葬工密封骨灰盒之前,放进了一封粘牢封口的信件。收信人是先旗和艾米。没有人知道她在信里写了些什么,也许是浓浓的爱意,也许是迟到的追悔,也许是一个重复的玩笑。不管是什么,它们都将永远留在先旗和艾米的身边,倾诉和倾听。
大厅内,没有低回的哀乐,始终回荡着《呼吸》的旋律。教授也没有眼泪,只有深沉的声音。他说:“本是两个互不相识的孩子,因为艺术走在了一起。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将他们分开了。他们在天堂约会,在天堂相厮相守。”
他哽咽着,快要说不下去了。于是,教授向人们施以躬礼。他说:“感谢相识和不相识的人,前来参加我女儿的婚礼。”
大厅外面,仍有一些人进入。安安朝前走动,他通过沉默的队伍前,回头发现了果果和曲宁。再回头,他们的目光相遇了。安安的脸抽搐了一下,面部肌肉被一条看不见的蜈蚣蜇得辣辣的生疼。他放慢了脚步,并停顿了几秒。在这种场合,他是不适宜返身折转的。于是,安安硬着头皮走向前方,将一束红色的玫瑰轻轻地放在了骨灰盒的正面。
安安退回来,他没有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