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嫁了过来。可是等过了门才知道,这家的老爷早就有了一个很宠爱的小妾,而且那名小妾已经有了身孕,她就是望家的二夫人。二娘原本是这家的丫鬟,后来得到望老爷的宠爱,怀了孩子,也就是今晚的新娘——依水。可是她的身份卑微,根本不足以成为正室,望家的老爷这才急急娶了夫人,也就是我娘。
“婚后,望家老爷最疼爱的依然是他的二夫人,大夫人不过是他摆设给外人看的对象。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想眼不见为净,我娘变卖了从娘家带来的嫁妆盖了这座‘西洲居’。我还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娘经常坐在这里痴痴地看着园子的那头,她是在等她爱的人吧!那个永远看不到她爱的眼神的男人。她就这样坐在这里,嘴里喃喃地念着……”紧握着手中的酒瓶,断云仿佛置身于十几年前,她看见了娘亲等待的目光,“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日暮伯劳飞,风吹乌柏树……”
“卷帘天自高,海水播空绿。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他已不记得 (西洲曲》的全部了,隐约这最后几句让他印象深刻。在这简简单单几句曲词中,他看到了一个少妇用她毕生的等待换来的一份绝望。
她微微合上眼,却合不住那自心底流露的感伤。断云吸了吸鼻子,继续说下去:“在我仅有的记忆中,娘一直过得很忧郁。后来,也就是我五岁那年,这家的老爷带着二夫人去洛阳小住,还带走了大小姐、三小姐。我娘依旧坐在这里重复着她一天又一天的等待,终于有一天她的身体再也坐不稳了,她就这样悄然倒下,丢下她惟一的女儿,在如此一个清冷的夜晚。”
“别说了。”
她在叙述往事的时候都没有提到“父亲”、“爹”之类的词语,所有的称谓都是用“老爷”替代的。她不喜欢自己的父亲吗?或者,她恨他?
找不到答案,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为往事折磨,却什么忙也帮不上,他从来没像这一刻痛恨自己的无能。丢开所有的主仆之份,男女之别,他抬起手臂围上她的肩膀。假使他可以给她一丁点的力量那也好啊!
断云任自己的身躯如此无礼无教地沉沦在一个男子的怀抱中,她不在乎了,在这个“西洲居”的门内,她什么也不在乎了。
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