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一个星期的疯狂的身体的交合之后,他相信他自己已经空掉了,即使身体里还在生长那种欲望的水,但在精神上,他盼望她能给他解脱。最后他要跟她说,我可能是一条狗。
码在桌上的书本和那个写字时堆在左手的大橡皮吸引着他的注意。
我为什么从不在你面前写诗呢?他问他自己。
她为他穿衣服,拉上拉链。我们应该坐下来认真地照照镜子。
我不用照,因为我害怕照镜子,我必须跟你说实话,现在我只能说实话了。
小敏的脸靠在她胸上,小屋温暖,安静,徐阿姨把开水瓶放在门口。听到风铃声不再响起,就凑在门边喊,小敏,喝点水吧。
小敏的胸口在他发疯的床上生活之后,向外悬浮着。他掏出烟,抽起来。
小敏在等他讲话。
他很慢地说,我是一条狗。
小敏从未见他说话如此缓慢,心想他能这么说是要付出很大勇气的,是他亲自决定了的。
为什么呢,为什么你变成了一条狗呢?她问。
不,我不是变成的,我是一条狗,本来就是的呀,他说。
小敏抓起一本书蒙住脸,身体往后挣,脖子也往后仰,腿向前伸得很长。她不敢当他的面说他精神有问题,但她并没有彻底畏惧。
唐安又说,我早就想到了,咬人的不一定是狗那种样子的狗,人本来也是咬人的,现在别人说我咬了她,那我就咬了,我还能怎么样,别人当我是狗,我想她是仔细地推敲好了的,不会有错。
我们出去透透空气吧,她说。
唐安说,你那么吃惊干什么?
小敏说,我能不吃惊吗?或许你太敏感了。
唐安说,对,就跟狗一样,狗本来就是敏感的。
小敏看着他的眼睛,睫毛似乎立即变粗了,变黑了,眼球向外凸,闪着一阵凶光,再仔细看,却发现凶光里还是饱含了一种丧志的疲惫。他斜躺着,像一条真的狗,左耳贴在床单上,如狗耳在睡姿中贴着地面,随时偷听着人的脚步声,并随时要惊人地突然地奔跑起来。她有些惧怕,又有些恶心。看得出来,他不仅跟她说话,还在警惕地观察着她的反应。他不想出去,他愿意在床边,在房子里,喝着热茶,让那种想像得到验证。小敏到楼下去,徐阿姨见她脸色不太好。她到
卫生间里,捂住脸,随后又蹲下来,使劲地压她的小腹。徐阿姨拿
苹果在卫生间门口等她,她没有要。
上楼之后,唐安正对着窗玻璃。
你在看什么呢?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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