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想像狗的眼睛是什么样。
他说,是红的,在外围有一点黄。
你单独见过?她问。
他说,没有。
小敏让甘原仔细在狗这方面动脑子。
小敏到了鸳鸯池,但不上楼去。她不想跟徐阿姨他们讲话,在楼后十几米的池边上,树枝冷峻地伸向空中。楼前的水龙头在寂静中滴水,响声很均匀。她怀念起床上那曾经响动的风铃,在床上那达不到快乐的处境现在反而给了她更深的忧伤的情调,那响声似乎悬挂在这挺拔的树上,移到枝丫上,她听着,听着。在
黑暗中,仿佛树丫间突然窜下一个东西,她看了看,她想,哦,也许是狗,假如就是唐安呢,她想那么他的眼睛就真是红的,面容拖拉憔悴,意志衰落,在空气中喘得很凶,呼哧呼哧地抬着头看她。
想到狗的牙齿,想到它们的愤怒,于是她有些害怕。
但她还是在恐惧中伸手,胡乱的摸着,那涩渍的毛发从指缝间溜过。
徐阿姨男人在后面边喊,谁站在那?
她跑起来,动物从后边追着。她告诫自己也许并不是狗,也许从头上,从树上,从地里,从房子里跑出来的东西并不是狗呢,那么就是其它的,她一边跑一边想,是什么?
是什么?是鸳鸯,对,是鸳鸯,池里的鸳鸯,它们没有形象,没有长相,只是长长地拖着影子,在后边疯狂地追着,她跑得很快,腿像是在空气中浮起来的。
第十章
1
97年8月份,唐安即将离开劳教所了,所里的人对唐安有了感情。他是在4月份拿到先进劳教人员的奖状的。从3月分到8月份,只有李刚来过一次,小芳也没有到劳教所来看望他。得到奖状之后,他成了所里的典型,而这并未使他感到突然,他一直是按这样的方式来生活的,他不再想奋勇地跑起来跳起来了,他愿意按部就班地对待生活。
劳教人员大多尊敬他,但他感到人们在私下还是对他有看法,虽然没有人说他是狗,他能猜到别人拥有了这种看法,他无法去改变了,一种说法一旦不需要张口来说的时候,往往更可怕。
劳教所要用车子来送他回去,因为他这一年确实为所里做了不少事情。特别是带他的韩教官和钟教官感受最深。他本来是要推辞的,他不想要车子来送他,那太明显了,别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从劳教所回来的。但从劳教所方面讲,用车子亲自送劳教人员回去已经是最好的礼节了。
他没有过多的争执。
那天早晨,大板桥镇起雾,能见度很低,钟教官和一个驾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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