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便把玉簪宴放在了七月十二,虽有些仓促,但却不违常理,也不浪费她的一番用心。
而这前一天,钟姨娘自然在午睡后又独自去了暖香坞,准备最后再给六娘子帮帮忙,可当她由鱼安带着进了稍间时,却见六娘子正拿着几双崭新的鞋垫在那儿发呆。
“夫人。”和六娘子单独长时间的相处了几天,钟姨娘知道六娘子私下比较随和不爱摆架子,说话做事也喜欢轻松自在的相处方式,便就不太拘谨于身份的大小了。
“来了啊。”六娘子闻声抬起了头,扬了扬手中的鞋垫道,“你猜是谁送来的?”
钟姨娘一愣,忽然眯着眼小心翼翼的道,“是韫欢妹妹吧。”
六娘子抿了嘴道,“诶,我说姨娘是聪明人,埋汰在这深宅大院也怪可惜的。”
“要是换成夫人,也是一样猜得到的。”钟姨娘顺着六娘子的手势落了座,然后拿起了六娘子放在炕桌上的鞋垫前后翻了翻道,“韫欢妹妹的针黹活儿做的还是这么的精细,按着大小看,这鞋垫是做给侯爷的吧?”
六娘子点头道,“也算是心思细腻的,差了母亲屋里的丫鬟送来的。”
“她也是聪明人,有些事儿即便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但她也能忍得住只做到点到为止。”钟姨娘的视线有些飘忽,落在了窗外。
正值夏绿,满眼看去一片葱郁,暖香坞的南角种着几株紫薇,每日都有仆妇悉心照料着,到了花季,怒放迎风,从窗户里看去,正是一片姹紫嫣红,似痴如醉丽还佳,露压风欺分外斜。
六娘子见她走了神,便悄然的屏退了周遭伺候着的丫鬟,然后亲自给钟姨娘斟了热茶,似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若说她聪明,我却觉得她也没有你聪明。男女之事,不管是旁观者清还是身临其中,其实多少都能察觉出一些细微末节的情愫来。若侯爷真对她有意,不管有没有母亲的推波助澜,她肯定能进沈家的门,但侯爷若是对她无意,那她就是把手指给戳穿了做出千双万双的鞋垫来,也引不起侯爷的一眼正经注意。”
钟姨娘听着六娘子的话,却没有转头,只挑了挑眉眼仿佛是自言自语的呢喃道,“我记得那年的紫薇花也开的好,虽只有一株,但却显得那破旧的园子生机勃勃的。可姐儿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