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骆垂绮,将竹签交予殿边上坐着的“徐半仙”,半仙接过签,捋了捋稀疏花白的胡子,换了签文。青鸳抢着手来接,却见他将手一退,盯着骆垂绮上下瞅了几眼,一声淡笑,“夫人珠玉早结,心已有所取,何必再来问缘?”
骆垂绮一震,瞠大了双目,下意识地将手覆于腹上,“先生,先生您说……”
那半仙大笑,“不敢当得夫人一声‘先生’!若我没算错,当是个凤胎,上月十一受的孕,于今日刚好一十九天。呵呵呵。”
青鸳数着日子,“上月十一,啊!少夫人正和航少爷回来呢!”
骆垂绮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那徐半仙瞅了她几眼,笑道:“人间多少情痴者,愁风愁雨不愁情。”他随手将签文一扬,却似刻意未待骆垂绮伸手去接便撤了手,那薄薄一片微纸便散落尘中。
半仙伸手拦住青鸳,只瞅着骆垂绮立时抢上几步将签文拾起,才淡笑着冲青鸳道:“小姑娘,人各自一命,别人代拾不来。”
骆垂绮将那签文捏在手中,一手透尽人生苍凉的笔致便耀入杏眸:
凌冬霜雪一时严,苦待重芳释前缘。
哀衷旧怨幻浮槎,人共梅花老岁寒。
解:非玄非奥,非浅非深,一个妙道,着意搜寻。
曰:心和同,事知同,天边雁足传消息,一点梅花春色回。
字字俚俗,然而组成这么一道签文,却似是写在她的心头上。恍惚中,她抬起头来,正瞧见殿外一众香客中出现一个身影,急着寻她的身影。
那微现焦灼的眉梢,在一个个相寻相问时轻舒,在一个个寻不到问不知时颦蹙。
他,一直在找她,不曾停歇,不再动摇。
骆垂绮,那段日子,有段日子,我迷惘过,我对不起你,也无法面对你,更不敢面对你,我甚至自暴自弃过……然而,咳咳咳,我舍不下你,你是我的心啊,我舍不下……
她是他的心,他何尝不是她的心呢?只是自己,却一直动摇到了如今……人生到底有几个年头?她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那一次,她无法面对他的死;那一次,她细数着他鬓间白发的悲凉。走过痛,走过怨,如若超不出生天,这样的人生又是怎样的悲哀?
她不想再如此抑郁下去,她想要和乐幸福的往后。如若,以往的种种成了负担,那她是该放下了……他一直缝补着他们之间的情义,是不是,如今也该有她的一份了?最初的甜蜜恩爱,他们经营过;曾经的悲哀痛苦,他们共同走过;那么今后的责任与苦果,也当由他二人共同来分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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