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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儿呀,你坚持住!你千万要坚持住!妈马上就到岸上了!马上就要到了!
大爱紧咬牙关走着,听凭水流在自己的耳边哗哗作响,任鼻子里不断地被往里灌着水。此时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她的刚儿救上岸去!
终于到了岸边。
在将刚儿放到岸上的那最后一刻,大爱看到,雨骤然停了,太阳升腾了,遥远的天穹铺上了一层绚丽的锦霞,绽放一片玫瑰。
大爱在水中幸福地笑了。
6
当无定崖村的父老乡亲抬着大爱的遗体,捧着大爱留下来的相机和资料来到县文化馆时,所有塞北的人都震惊了。
那样一个被人骂被人笑话被人议论背了一辈子坏名声的女人,竟突然以这样一种方式离开了塞北,离开了熟悉她的人们,他们简直难以置信。
塞北县政府追认大爱为中共党员,授予她“烈士”称号,为大爱召开了隆重的追悼会。
初秋的黄土高原显得苍凉而空旷。整个塞北城庄严地沉默着。北面的黄土峁上,几棵脱尽了残叶的杜梨树,光秃秃地在秋风中瑟栗着。一声高亢而悲怆的信天游的长吟远远地升腾而起,杏子河呜咽着往东一路而去。
埋葬大爱的队伍沿着盘蜒、陡峭的黄土坡在缓缓移动。
四个健壮的大汉在吹鼓手后面扛着棺木。二爱三爱小爱以及王警超、王涧悲戚地走在吹鼓手的后面。
胡二水也来了。与大爱离婚后他倒改了邪归了正,用大爱给他的钱还了赌债,戒了酒,做起了正经生意。知道大爱的死讯后,他来找二爱姐妹,请求由他出钱厚葬大爱。二爱三爱坚决不同意,他却在门前长跪不起。实在拗不过他,姐妹俩只好答应了。
二爱的眼前不住地晃动着幼时姐妹三个在一起的情形。
母亲去世后,十三岁的大姐早早挑起了生活的重担,独自带着她和三爱住在西头的老窑里。父亲工作忙,也怕后母闹事,来得少。大姐每天都早早起来,烧火做饭。开始时经常点不着炉子,总是被冒出的浓烟呛得鼻涕眼泪的,做出的饭不是糊的就是生的。好几次切菜还把手指给切破了,疼得直吸冷气。后来她终于掌握了生炉子的技巧,也能做出像模像样的饭了。每天清晨,大姐总是做好饭菜,才喊着“二爱三爱起床!”冬日里,她用炉火把她和三爱的棉衣先烤得暖烘烘的,才让她们一个个穿上。为了供她和三爱上学,她从不舍得给自己买一件像样的衣服和发饰,有苦总在肚里藏,有泪总往肚里咽。
三爱泣不成声。小时候,二姐总是不知从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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