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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她坐在小厅里,今日在外奔波所沾染的尘上皆已洗去,她换上干净舒服的月牙白襦衣,软裘随意搭在肩头并不系紧,一头洗净、拭干的乌亮柔丝任其自然垂散,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玩手里的帕子,神思幽幽。
今日蹴踘赛结束,她原想拿出随身的这条水丝帕替他拭汗的,但想归想,她仍矜持着没有动作。
唉~~她又多件事得谢他了,他让她愈加认清自己,原来她胆子其实好小,脸皮也很薄啊!
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她呼息略紧,刚扬起柳眉儿,那人恰已推门步进。
刀义天似乎没料及会见到她坐在小厅,跨门而进的脚步不禁一顿。“不累吗?怎么还没上榻歇息?”边问,他反身阖上门。
“我……还不累。”她刻意等他,却不知等到了他,她究竟要问些什么。
刀义天内心不由得暗暗苦笑。
他故意拖到现在才进屋,心想这会儿她早该上榻就寝才是。成亲虽已两个月,窗纸上的“囍”字剪纸仍簇新漂亮,独处在这喜红满布的房里,他依旧教她感到尴尬、不自在。
彼此需时间适应,他却老早便对她心生好感,仔细推敲,该是洞房花烛夜与她初会的第一眼,他脑中当时迅捷地浮现“舒服”二字。
她给人的感觉一直这么舒服,舒服得让他情难克制,一而再、再而三想去亲近。他无须压抑欲念,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丈夫对妻子兴起亲近念头,那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但他不愿吓着她,以夫妻名义强要她的身心。
瞄见她手里紧扯一物,他微笑淡道:“帕子质料瞧起来极好,蝴蝶和小花也是你绣的吧?”
“嗯。”她忙点头,有些献宝似地摊平巾帕。“是水丝,不是寻常的丝,得从生丝当中精挑细选,然后还要经过好几道水磨的工夫,才能纺出这种成色和质地。这绣图叫作‘蝶恋花’,亦是用水丝绣成的。这图可大可小,若是用在喜幛、桌饰、门饰、被面或枕顶,就得把布局拉得大些:要是绣在荷包等小囊、小袋,或是烟丝袋、折扇套等小物件上,就得缩得精巧,然后我……我……”脸一热,她似乎把话扯远了。
刀义天忍俊不禁,低笑道:“怎不说了?”果然隔行如隔山,小小一方丝帕也能作出好大文章。
“你不爱听的。”她咬咬唇,想把帕子收起,一只温暖大掌蓦地按住她的柔荑。她抬起脸容,见他双目熠熠,眉宇间有着教她悸动的神气。
“我爱听。何况,你的声音极悦耳,很动听,挺适合在睡前听。”他嗓音持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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