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眼角泛出,她轻颤颤的翘睫沾满晶莹。
心在飞,她以为自己也腾飞起来了,蓦地又被兴起的痛意拉扯回来。
好痛……好痛……义天,我好痛……她连叫都没了气力,鼻息渐淡,却听见丈夫狂喊,适才的柔情像是梦。
他暴怒狂喊:“不准睡!娉婷!用力!!用力啊——把孩子生下来,别让我恨你!”
她悚然一惊,眼眸陡瞠,瞥见丈夫铁青着脸,峻颊竟有润意。
心痛到无以复加,说不出的悸颤搅弄着她。她记起他说过的话!
成了亲,从此便是一家人,望夫妻缘分长长久久,不离不弃。
娉婷,别人我不捉弄,就只捉弄你……
现下躺在我臂弯里的人是你,怀着我的骨肉的人也是你,会与我共度一生的除了你,不会再有谁。
我喜欢你对着耳朵里面吹气,可以再多吹几次,越多次越好。
她喜欢被他捉弄。
她想让他枕在膝上,帮他掏耳朵。
她还想对着他耳朵里面吹气,吹好多、好多次,吹一辈子……
“别恨我啊——”她奋力叫喊出来,全身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淡青血筋,在剧痛如狂浪打来时,她乘浪而去,覆在肚上的手推了她一把。
她听见谁在叫喊,听见近乎兴奋的尖叫声。猛地,巨浪朝她兜头罩下,她身子往下急沉,一股惊人的灼热从腿间奔流出去,倾泄而出,瞬匆之间,她残破的身躯仿彿被浪潮冲回岸上,所有的紧绷全松弛了,一切的痛楚变得飘飘渺渺,淡得几要体会不到……
昏睡过去的前一刻,她一直听到,那熟悉的、温柔多情的哑唤——
娉婷……
娉婷……。
。
痛苦折磨一整个通霄,慕娉婷为刀家生下一名男娃娃,母子均安,但因她原就身上带伤,这一阵折腾下来,足足让她昏厥了三日。
这三日,殷落霞连连在她左胸与背心之处用针,薰以草药,“西塞一派”的独密针灸之术果然妙到颠毫,仅三日施针便除去慕娉婷心脉之伤,只待慢慢将元气调养回来。
这三日,刀义天极为难熬,寸步不离地守在床杨边,直至妻子转醒,才放下高悬的一颗心。
慕娉婷意识清醒后,自然又是连番的补身炖品,除妇人家坐月子该吃、该暍的,殷落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