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最后抱了我一下,转身踉跄的走了。
当周府朱红色的大门在我的眼前关上的时候,我才知道,那是一种割去性命一样的痛苦。
——娘,这酒为什么这样的清,这样好?
——那是状元红呀!孩子,好好读书,以后也要考状元,娘就开这样的酒给你庆贺……
清冽的酒,依然荡漾着那样起义的香,只是,喝酒的人已经无法回到最初了。突然感觉,周围,好像又下起了雪……
这年的春天,雪比往常多了许多。
登上船的那一刻就没有回头,但是当船离开了永嘉的时候,那个码头好像只站了一人,青蓝色的衣衫在雪地中有一种脆弱的痕迹。
***
林太医看了我的斩伤,说并不严重,就是胸口的伤震裂了。他还看了我带来的药,异常兴奋,说那些都是万金不换的至宝,行医这么多年,可以看见这些,也算一种安慰。
我很安静,拥着被子坐在床上,旁边就是子蹊,他没有离去。
“永离,你要是难受,哭一哭会好的。”
我缓慢的摇了摇头,想对他笑一下,可当我抬头看见他眼中深刻的感伤,也就不再故意做出一种镇静的样子,把脸埋在了被子间,再也不想出来。子蹊一直在我的身边,我们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那个春天,我们在少见的大雪中回到了京城,望着外面来接驾的人,真的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也许人前的繁华没有任何的改变,可我知道一切都和几个月前不一样了。
第八章
四月是人间最美好的时光,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抖峭的春寒,但同时也还感觉不到盛夏的酷暑。伴着轻拂面颊的杨柳风,在杏花雨中撑一把油纸伞,看着眼前的青青碧草,无论故作风雅的吟诗还是呷茶品酒,都是美事一桩。
在家中养伤已经一月有余,每天除了喝药吃饭,便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初时,子蹊差不多天天都来,后来因为繁杂的事情已经堆积到实在无法抽身的地步,所以也已经半月有余没有见过他了,倒是那个林太医,天天可以看见。他每天捧着奇苦难当的药强迫我喝下去,看我喝完后他就一声不吭的走了,我只好再用一些清水漱口,不然那样苦涩的味道实在很难受。和他说了很多遍,要他加一味甘草,掩饰一下这样的味道,可他说什么都不干,他说他的药方力求简单,不加任何对病情没有益处的药材,再说,这样也比较节省。到了现在我索性也不跟他计较了,那样的人,应该有一些古怪的想法吧。
现在府里的人还是我从周家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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