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道:“统共一百三十九人,一个不曾少了。”
明石一役,其王族血亲皆已被诛杀殆尽,王府奴众虽不在九族之列,亦是难脱罪籍,禁足于皇陵,与世隔绝,名曰侍奉皇族先祖亡灵,实则为罚其苦役,磨杀终老。
殷九渊当下也不言语,自往皇陵里寻去了。
陵中,偶尔有几个奴人,或在扫雪,或在修枝,望见殷九渊,皆远远地归下了。
寻了许久,仍不见要找的人,渐往皇陵深处去了,殷九渊颇有几分焦急,恰于此时瞥到那边一抹白色的人影,这厢一回神,心跳得急了,脚步却放慢了。
那人独自立于一座高大的青晶石墓碑之前。薄雾笼烟之下,一汪苍翠,两三点微雪,但见白衣如停云,黑发似流泉,背影逆光处,雅然有出尘之致。及至走得近些,才发现那人的肩膀微微地颤抖着,如风中细竹,摇摇欲坠。殷九渊忽然间觉得,今年的春天似乎特别地冷。
白衣黑发的那人慢慢地伸出了手,那种姿势好象是想要抚摸面前的墓碑,却在此时,听得身后一声重重的咳嗽,他象被蝎子蛰到一样缩回了手,修长的身躯倏然僵硬。
殷九渊倒有几分局促,仿佛是一个误窥仙境的凡人,那一时间,立在那里,无措。
有雾,带着雪的影子,一点一点地破碎。
白雾绕过青丝,轻衫一拂,那人回身。秋水潋滟,眸中幽幽静静,玉颜如雪,唇亦如雪,冰清玉润,却无一丝血色,仿佛三千繁华之外暗自憔悴的一弯冷月。
殷九渊皱了皱眉头,解下身的长袍,径自递了过去:“穿上。”
美丽的眼睛静静地瞧着殷九渊,然后,垂眸,他款款地跪下了:“将军如此,真是折杀小人了,不敢。”
低低的声音,清澈的,带着一点点磁性,似水底下细细的沙子,柔软得让人要沉下去了。
殷九渊失神了片刻,终于记起了居上位者的威严,沉声道:“起来。穿上。”
他立了起来,却只是淡淡然地看着,不动。
殷九渊强作自若,为他披上长袍,抬手之际,触到了丝一般的头发,冰冷,却让殷九渊的指尖发烫。
“你叫……什么名字?”迟疑地问。
“云想衣。”仍是云淡风清的言语,那人却似是浅浅一笑。
“云……想……衣……”在舌尖绕了许久,小心翼翼地将那字从吐出,殷九渊端正的脸上泛起了从来未曾有过的温柔,“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云想衣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如羽蝶拢翅,在眼波深处划过一道暗青色的阴影,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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