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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非焰长身而起,倨傲地立于佛前,缓慢而清晰地道:“无妨,我之所欲、我之所罪,便是下了地狱亦我之所愿,与大师何涉?”
净空炯然逼视景非焰,沉声道:“神佛有灵,不佑大逆之徒。殿下为人臣不能全忠、为人子不能尽孝,逆君、逆父,求佛何用。若败归,则不能入景氏祖陵,死亦不得葬身之地。殿下思及否?”
景非焰眉目间只是淡然:“兄弟反目、父子成仇,本是皇族心性,大师当已见惯,何必苛责非焰?”
净空摇头:“殿下当日远征封朝时,皇上曾亲临敝寺为殿下祈福,而今物依旧、人非、事更非,佛谓之冤孽。”
景非焰默然半晌,抿着嘴,英挺的轮廓上浮现出一种倔强的神情,低低一笑,仿佛也有几分惘然,却是无言。深深地作了一个揖,大步而出。
中锋校尉急步迎上,跪下禀道:“太子殿下,从边关调回的十万大军目下已抵城郊,骠骑营正绕过玄武门向东城靠近,卫王爷的人也把宫里安排妥当了,只待太子一声令下。”
景非焰缓缓地扬起了手,肃杀的秋风掠过眼睫,冷冷的一片寒意。
“殿下!”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唤。
景非焰回首,见净空缁衣临风立在寺门外,双手合十宣一声佛号:“老衲方外人,本不愿意再问尘事,只见殿下之大谬,便连佛也恻隐,老衲欲为殿下述一段过往故事,殿下且听,再作定夺。”
景非焰略一欠身:“待非焰事定,若有命归,当来聆听佛音。”
“事定则迟,悔之亦无及了。”
景非焰的脸色变了,倏然沉声断喝:“大师禁言,且给非焰留一分残念。”
净空一怔,长长一声苦笑,目中浮出沉痛之色:“殿下何必自取一叶障目,而不欲见天下之秋呢?”
景非焰的嘴唇动了动,欲言终究又止了,转过来面对跪在地下的将士,昂首,毅然将手挥下。
铁骑乍起,惊起深涧寒鸦,啼断在天外。
枯萎的黄叶飘零,拂过冰冷的剑刃,落于尘埃,被踏成了碎片。
九重宫城,七转商音,尖锐的琴声倏然划过深沉的夜幕,银瓶斜倾,铁骑横踏。在云想衣的手指尖上挑起的那根琴弦,宛如金戈铮铮厉厉。
“他过来了。”玄帝站在巍峨的城楼上,俯视着宫墙脚下严阵的兵甲。跃动的火光掠过战士的刀刃,凝固在他黑色的瞳眸里,而后,高贵的天子在脸上露出了一种落寞的笑容,“好,很好,不愧是朕的儿子,果然有这等胆量。”
“陛下。”金吾统领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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