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泪痕未干的脸上开始有点发烧,为自己想像生伪而惭愧,倒是他,缓和下来,握了握我的手:“我不怪你,因为你爱我。”
我信了他的话,不是因为他值得信任,而是,像所有沉浸爱河不能自拔的女人一样,我们渴望抵达爱情对方内心的真相,却又那么害怕真相的残酷,只好,后退后退再后退,是因为害怕真相一经目睹就成了毒,毒死我们想让之长命的爱情。
我在丁朝阳公司呆了一下午,他带我看设计室,去成衣车间转了几圈,逢人就介绍说:“著名悬疑小说作家李豌豆,我的未婚妻。”
而我,虽然端着一脸温柔的微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心却机警着,试图在众多眼神中找到一束异样的目光,譬如是挑剔的、嫉妒的、愤恨的。这样的目光,如果是来自同性,大概是有些缘故的。
可惜,我没能如愿,那些夸奖和赞美都真诚而朴素,甚至,在成衣车间,我还遇到了几位忠实听众,她们问长问短,如果不是丁朝阳及时搭救,我几乎要身陷重重包围不能脱身。
回家路上,丁朝阳还玩笑说:“真看不出来,夜夜和我同床共枕的竟然是位大名人。”
饭后,丁朝阳心情很好地要求送我去电台开工。
在公寓楼下,遇见了古福利,他站在一丛木槿花旁,神情呆滞,想起曾在宣凌霄面前提他的名字,我突然有点不安,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走过他身边时,就端着真诚的笑容和他打招呼。
古福利瞥了我一眼,没笑也没回应,弄得我有点讪讪无趣,很尴尬。
丁朝阳忿忿,拉着我匆匆去停车场,上了车,才说:“这些没教养的保安,你以后不必主动和他们打招呼。”
“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心情不好和教养有什么关系?”丁朝阳发动了车子。
我不想就这件事和他争论,何况我已大约猜到了些什么,又不能说给他知道,索性打开车载CD听歌。
很有可能,在我离开酒吧后,宣凌霄就打电话给古福利,把他斥责了一顿。
他已不再爱他了。
和异性爱一样,一旦没了爱,就是剩了厌倦,他再痴情,也换不来感动更换不回爱,在宣凌霄心里,他已是片令人烦恼的头皮屑。
节目开始不久,我就接到了一个热电话,声音有些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我温和地问:“请问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他踟躇了一会,说叫我A先生吧。
“好吧,A先生,您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怎样才能放下一个人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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