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边。
江母摇头,轻轻推开了汤匙。
「我吃不下……」
「娘!」江青璃忧心地看着母亲日益消瘦的面颊,感觉前所未有的无助与心痛。
江母抬头看了看她们的屋子,家徒四壁,破旧不堪,原有的一些家具坏的坏,卖的 卖,如今剩下的就是两张床和一张桌子,连椅子都没瞧见。年已十八的女儿娴淑貌美, 到了这个年纪仍未嫁至夫家全都是为了她这个一身是病的母亲,一思及此,她便希望自 己的大限之日即刻来到,也免拖累了女儿,受这种苦难。
又一阵剧烈的呛咳之后,江母招手要女儿坐近她。
江青璃听话的挨着床边坐。
「阿璃,人都会死的,你父亲过世的时候我们母女俩悲痛欲绝,现在不也都过来了 ?所以,娘走的时候你也要坚强,那只是每个人必经的一个过程……你也别太难过了… …」
「不!」江青璃摇头,强忍多时的泪水终于溃堤而出。「娘,您不会死的,大夫会 医好您的,一定会的。」
「听我说,阿璃,娘的病是医不好了,娘心里明白的……」江母心疼地为江青璃拭 了拭泪,勉强一笑,说:「趁着娘还有一口气在,有件关系着你一生幸福的大事……我 必须在我离去之前跟你交代清楚……别哭了,孩子,仔细听,娘没有太多力气再说一次 了。」
母亲态度很不寻常,江青璃只得紧抿着眼泪静坐聆听。
江母又咳了咳,喝了些水顺顺气之后,开始说:「你爹在世的时候也算是个小有名 气的雕刻家,由于曾经替朝廷雕过佛像,为此声名大噪,咱们家里的环境也因此而大大 的改善了,所以我们才能在城里有间颇为象样的屋子。」江母又看了看现在的居所,似 乎在想象它曾经有过的崭新与洁净。
「在你六岁那一年,城里的富商柳员外找人来替他十岁的独子柳文信提亲」
「提亲?」江青璃蹙眉。「在我六岁的时候?」
「老实说,柳员外是个眼光深远的人,他相信以我们大唐帝国对佛教深切的信仰, 你爹的佛雕技术将更受朝廷重视,如果和我们攀上亲事,对柳家可以说有着绝对的好处 ,所以他来提亲,希望两家能先把亲事给订下来,等你十三岁时再来迎娶。」
十三岁时来娶亲?今年她都十八岁了,对于这件事却还是头一回听说,这表示这门 亲事终究是没有说成喽?
「后来呢?是不是爹拒绝了柳员外?」这是很可能的,毕竟除了指腹为婚,很少有 人在子女这般年幼便替他们订下婚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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