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人。”于一飞抬手看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她们宿舍的人也下不来。但看那医生的脸色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便没再说下去,转而改口问:“你们医院能不能给安排一个和她换班,她就一个人,要一通宵的——钱我们出。”
“我们这里没有这种规定,”那医生对于一飞的口气有点不满,但仍极平静的说,“值班室里有护士,有事可以叫她们。”
“其实没什么的,”苏雯雯微笑说,“你们走吧,不要担心。”转而又对薛霞说:“要不你也来坐床上吧。”
“要不要把李小花找过来。”于一飞提议,
“算了吧,半夜三更的,又去惊动那么多人——我顶得住的。”薛霞笑笑说,“对了,回去给我们宿舍打个电话,告诉她们一声,她们肯定急死了,小声一点,别吓着她们了。”
张开走过去俯下身去看了看苏雯雯,笑了笑说:“不要害怕。”然后转过身来叫于一飞一起走。于一飞走到门口,却又转回来把风衣脱了披在薛霞身上,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诊断的结果第三天出来,张开简单的看了一下,只看到了三个清晰的字“白血病”,他颓然的坐到了椅子上。医院的态度是复诊。
以后每天去的时候张开都带一朵那种紫红色的小花,这种花长在校园里一片草坪上,好像是野生的。由于花朵被灰尘弄得太脏了,他就拿到水管下面冲一下,等拿到病房时总又冻成了冰块,他再用嘴里吹出一些热气慢慢的把它融化,美丽的花朵便在这严寒的冬天里舒展开来。
两天后复诊的结果确认了这个事实,从此张开便再也没去上过一节课,直到苏雯雯走。除了每天把一朵花吹开外,他总坐在床前陪着她,而忘记了其它的存在。更确切的说是苏雯雯在安慰他,他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她或窗外听她说话,偶尔的逗的她微笑一下或告诉她下节课不重要,不用去。
张开现在只想多陪她一会儿,感受一下她的存在。尽管他早已明白不可能和她永生相守,却无法使自己不去想她,他也曾多次努力的强迫自己避开她,忘掉她,但这一切都在他坚强的意志所包含的脆弱的感情面前显得苍白而无力。他只是和她在一起时快乐,从没有为以后想过,他也想不明白。唯一能给他的安慰就是以后无论自己在什么地方都可以想着她,把心留给她,留下一个躯壳由自己去奔波,不论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失败了,受伤了,或者是累了都可以去看一看她的微笑——那可以治愈他的一切。可以后她将永远的去了,将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再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