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转为几乎听不到的轻声叹息:
“只不过我的博士论文,是在召凯族做的罢了……”
似乎不想多谈,学姐拦下一辆计程车迅速走了,果然来不及记车号。学弟发现之后目送已到道路尽头的车子消失,呆呆站着看了半晌,转过头来:“这样我不花钱了,学长我坐你便车。”
并不“便”啊,可是,反正……他已经睡了……
路上不像一贯作风地沉默,学弟终于说。“学姊又没有义务,对方太一厢情愿了。”
“……你觉得学姐做得没有任何过度?”
学弟难得的正经神情,转动眼珠逼视过来:“那就要看你支持保罗的客观学派、还是风檐气寒的融入学派了。”
说得也是,这向来是民族学、人类学乃至生态学上的争议课题。只是,进入实际研究细节以后,就很少会去思考基础方法论了,或许我也需要检讨,学弟这样一问,我到底,认为哪个研究态度合理呢……
车行十余里,忽然紧急煞车,悚然而惊。为什么……为什么我刚刚思考这件事,完全不是用方法论的角度呢……说是伦理学倒有一点像,但是……
但是,为什么我没有站在研究者的角度,而完全是用研究对象的角度来想呢?不对……更加精确地讲,与其说是广泛的研究对象,还不如说是特定的那一个——
“我说、学~~长~~啊~~”学弟从前座的玻璃上把额角抬起来,伸手用力揉:“你不是没有喝酒吗?怎么开成这样,我一辈子难得想好好装严肃沉思一下,马上就被你破功,我一点防备都~~没~~有~~”
“对不起,对不起。”
倒真的低头沉思起来,看起来却没有什么“严肃”可言,自言自语:“还好天晚了路上没车,不然这就真是我的『一辈子』了。到时你会来看我吗?”
“会的!!我很抱歉!”
“……你『会』什么啊……”
把学弟用安全带绑起来送回住处,嘱咐了要观察伤势,再道歉一次,终于回到山上时,其实离该开车下山去上班也没有多久了。
站在他的成人房外,以为平静下来的急躁又忽然清清楚楚。好后悔,说不出的后悔,在他睡了之后才回到山上……
今天好像白过了一样。
——怎么会这样想呢,我每天都只为了晚上而活吗。
“符希……博士?”
看见他揭开白虎帘走出来,符希几乎说不出话。第一次看到——“你怎么醒着?”
隐隐惨澹却绽出一个微笑:“我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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