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答应。”他直立着,注视仍然坐着的符希,良久开口,咬字发音:“你要看衣纹……就只能在这种里。”
转身离开,遗下飘在符希耳际的一句结论——
“……到我这里来看。”
既然他这样说,符希就把计划写一写缴出去。等到学姊回博物馆看到觉得太过草率,也来不及说什么了。
——可是,华学姊回来得还是太早了一点儿。
明明讲了少说也要几个月,却不花太多的对峙,一个月就完结了。总有没闹到该闹的那么大的意味。州政府也接受得太过干脆,不能不觉得有什么私底下的门路管道。
雷声大雨点小,比符希的计划还要草草,急着结束真不像学姊的作风。
因为昨天学姊一回来就念了好几十分钟,所以今天符希提高警觉。不但没有迟到,还难得地——自从开始上层云山之后就很难得地——早到了。这一阵子不住家里,报纸早停订了,符希翻开休息室的报纸,偶尔也该看看博物馆外——好吧,“山下”——发生了什么大事。
久不接触,竟然十分陌生。
快速翻过一版又一版,大大小小的粗体花体标题闪过,连从哪里下手去读都有犹豫。那些议题,那些话题,既不知道也不关心,仿佛与我全然无关;不会说今天开始可以采集蘑菇,不会说鳝鱼的生殖季节快要到了暂时不要捕捉,更不会教我,怎么猜测绅带真正的含义……
——忽然间手停顿下来,口中绢煎的干鱼片差点掉在报纸上。
二十三版,读者投书:
《阿娅过世了,华团博士,你在哪里?!》
倒抽一口冷气(不忘舍不得地把便当菜吃下去),凑近眼前:
“玫夕,诺能/召凯族圣歌领唱者、米郡州立政治大学大一(米郡烧水县召凯乡)
华团博士:
我们从来不曾这样称呼你,你原是我们的娃奈。然而现在,你已不再是了——又或许,从来不曾是过?
长老们曾在锅壮庄前对我们讲述回忆,你刚到部落的时候,看起来跟其他的年轻研究生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们也没有特别注意。反正每年都有许多研究人员来来去去,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可以讲、什么不能讲,我们早已知道,我们早已习惯。
然而,你不但像其他研究人员一样声称自己关心部落,做替我们的学生补习或者协助填写当时没有双语的官方表格之类的事情,还和我们的儿童一起游戏(我永远记得,我就是其中的一个),和我们的姐妹一起洗衣泡温泉唱歌谈心事,替老人家们搥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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