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转身前再度伸手腰间。“……这个差点忘了。”
——迎面抛掷过来,细密系着五色丝条的行动电话。
举手接住,不知从何而来、说不出的心慌:“电话……电话是给你的……”
“给我。”他没有回望,背向着说。“给我,做什么呢。你只是一个民族学家,换了谁都一样;我——我只是一个层云族人,换了谁都一样。”
不自觉踏前一步、“电话是给你的!”
声音渐远。缺了绅带束住,最外层的章显随着行进飘散开来:
“我……已经用不着了……”
***
结果今天,也没有听见他说。
提着打包好的行李放进车里,原本只认为要收进两个月的用品,不料收完了这将近一整年。已经没有理由再在他的小楼门前徘徊,他始终没有出来。坐进前座,符希对自己说,也不算原封回去,还有一条绅带。
“绅带……”
——应该是件大喜事。好吧,赶快回博物馆去,把绅带挂起来看看,符希发动车子。
仍旧是一路颠簸,早已习惯。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开得加倍不平稳,闭着眼睛也说得出的凹洞,避不开来就从上面驶过,后座一年来的生活用品响成一片。开过几百回的险降坡,就放着让它不断加速,最后才用力煞住。转过一个惊险弯转,车子重重震跳一下,符希猛然停车。
胸口起伏,今天是怎么了,因为昨天没睡着吗,完全静不下心。
呆坐驾驶座上十分钟,慢慢调匀呼息,符希想,好,该走了。举手准备发动——
忽然间举起的手就一拳敲在窗玻璃上。
裂痕蔓延出六角形的碎片痕迹,因为是安全玻璃不太尖锐,只擦了三四道伤,却是很长。
直到手上疼痛,符希才回过神来。
——我这是在干什么。这种升学压力下的少年才会做的事情……
当年没敲学校的窗户、也从来不能理解同学们为什么会想去敲。符希脾气的风评向来很好,甚至有人说是迟钝软弱,不要讲挥手动粗,连吵架都不一定提得起劲。
现在却在少年岁数的双倍时做了出来。
坦白说少年时代符希也没感到过什么升学压力。成绩有时极好,有时忽然又会很糟,师长家长们前来关心,符希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固然十分笃定只想要上民族学系,却不曾真的为之盘算烦恼。有兴趣的东西极窄极深,无数的时间独自掘出一个向内的领域,有人来讲身边的人们钩心斗角,有人来讲有功课更加优秀的同学嫉妒自己,却连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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