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演出的那天下午,他早早地动身想赶天黑之前进场观看。谁知道在半路上碰见临村的两弟兄,正为看节目而争吵成一团,谁也不愿意去放这一下午羊。跛老汉叹了一口气,就接了揽羊全子代替他们放羊去了。感动得这两弟兄恨不知给他说什么才好。可苟跛子自有他的想法;他以为多一个去,就会给儿子多一个观众,多一份名气。演节目和是在暗旯旮偷着吃烧洋芋呢,是观众越多越好嘛。
就这么苟跛子整整替人家放了一下午羊,待到进城看演出时,只见偌大一个体育场挤得人山人海,水泄不通。那些维持秩序的警察们每人手提一条宽皮带,虽然不往人们身上打,但光举起来抡出的“呼呼”声就令人胆颤心惊。跛老汉本来就个子不高,加上一条腿又齐齐地短了四指长,当然在这种场合沾不了便宜。先是死死活活挤不进去,后来好容易挤进去又看不清台上的人,硬仰了脖子往上看,也吸看到一幅大红扯檐的红布横幅,上面贴了些黄纸,黄纸写了些盆口大的黑字。“黑字白疙叉,腿腿儿都朝下。”跛老汉没念过书,当然识不得字,只管干着急没办法。最后还是他那在供销社工作的大舅子寻了过来,替他找了一张椅子金鸡独立一般悬了那条跛腿站上去,这才算看清了台上的节目。
啊呀呀!这节目就是编得好,演得妙。丝弦立音,起膛落板,全都是那家村人熟悉的调调。先是一个“老俩口儿搞基建”,后是一个“全家老少搞夜战”;娃娃们跳的是“抬土舞”;妇女们唱的是“大战歌”;小伙子演得那“抡石头”,“老汉们齐夸好日月”。最后才是苟玉春和朱存萍合演得那个秧歌剧,只见那苟玉春穿了一身镶金片的白花裤,头扎了一条白羊肚子手巾,只是个条儿好看;那朱存萍上身穿了件滚花边的红绸衫,下身穿了条忽撩撩的宽绿裤,头发扎成个短刷刷,眼睫毛翻得扑闪闪。在台上更显百灵百巧,妩媚动人。
苟跛子等那朱存萍一出场,心里便“格登”一是冒出个主意来了。想:这姑娘要是和我玉春成了亲,保准是个一拍两响,一对对“上上货”。心里头一动这个心思,眼里头便有了文章。只看见那姑娘,笑着也像自家玉春的媳妇,唱着也像自家玉春的媳妇。待到舞台上两个人打情骂俏,磨牙斗嘴,正把那笑话儿搬演得奇奇巧巧的时,苟跛子的心锤儿倒扑来来地摇晃起来,恍惚之间似乎感到玉春和这姑娘已经成了婚。小俩口正在自家的那孔破窑洞里控脚弄手呢。眨眼工夫又觉得那姑娘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媳妇,一边给孩子喂奶,一边要玉春把那绵软的饭食往自己碗里夹。刚一扭身子那怀里的孩子便哭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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