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赤骊王寝宫龙床上躺着的,却是池枕月。
宫内所有当值的御医都被传召到场,围在床边把脉、接骨、敷药、针灸……然而床上的人仍然昏迷不醒,只有胸膛微弱起伏,表明他还有生命。
「为什么还不醒?为什么会呕那么多的血?」池君上已经濒临疯狂,揪起年岁最长的那个御医用力摇。「救不醒他,你们全都给他陪葬去!」
「王上息怒。」御医一把老骨头都快被摇散架,苦笑道:「他就算醒来,也活不了多久了。这孩子的身子骨早已经垮了,能支持到现在,不容易。」
池君上似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呆呆地松开了御医的衣襟,轻声道:「什么叫早已经垮了?枕月身体明明很好的,很好的,怎么会活不了多久?」
御医怜悯地看着池君上,「王上是还不知道吗?他登基当晚就受了重伤,心肺大损,那时起就已经回天乏术了。」
登基当晚?不就是为了等他淋了暴雨染上风寒?「什么受重伤?你给我说清楚!」
他一把又将御医当胸揪起。御医无奈,只得把那天被静王召去替池枕月医治时看到的情形一五一十说了。这种宫庭丑事,说出去铁定人头落地,他和另一人事后自然不敢露半点口风。
等他说完,池君上的脸色也已经由铁青转为惨白,慢慢地放开了御医,呆立半晌,突然进出声嘶哑的大吼,用力掀翻了书案,笔墨纸砚飞洒一地。他又转身推倒了桌子、镜台、屏风……
「滚!全都给我滚!」所有的优雅冷静、气度自持都在此刻荡然无存。他像世间所有凡夫俗子一样,用最粗鲁无用的方式发泄着自己无处可去的悔恨,想摧毁身边能碰到的一切东西,包括自己。
御医们谁也不敢在这个暴怒疯狂的男人周围逗留,争先恐后地逃出寝宫。
面对满地的狼籍,池君上终于垂下了双手,粗声喘着气,周身瑟瑟抖颤。
虽然从曲长岭处得知池枕月与静王有染,可他和曲长岭都一直以为是在他离开风华府后,池枕月为求静王庇护才向静王投怀送抱,却原来,一切都缘起那个电闪雷鸣的风雨夜。
他犹豫之下的一次失约,一次松手,便将池枕月推入万劫不复的绝境。
蓦然间,送葬返京时两人并肩坐在树底休憩的情景如泛黄画卷铺开眼前。池枕月看着那棵缠绕在树身上攀爬得高高的藤蔓,对他笑:「二哥,这藤真幸运,有这棵大树撑着他,可以爬那么高。二哥,你会不会也永远撑着我?就算哪天我老了,丑了,你也不放开我?二哥……」
少年清朗的笑声犹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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