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静养上半年。池君上听后,缄默不语。他却低着头微笑。
在场每个人,都知道他等不到那时候。
御医走后,池君上亲手削竹,为他做了两根轻巧的拐杖。「枕月,二哥想一直陪着你,可早朝还是得去上。你嫌闷,就起来走走,二哥退了朝就回来陪你。」
他依旧没说话,只是接过了那两根拐杖,目送池君上黯然摆驾上朝。
墨逐渐浓了,他拈笔、摊纸,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勾完手头一笔,他正在蘸墨,忽然听到珠帘轻响。
进来的人,居然是曲长岭。
池枕月有些意外,沉默地看着这个曾跟随侍奉自己数年的侍卫。
曲长岭脸上表情很复杂,最多是悔恨,对池枕月望了好一阵,才低声道:「四殿下,你当初是不是早已经发现卑职是王上安插在你身边的人,故意告诉卑职你要杀王上,好让卑职去跟王上告密的?」
池枕月悬在半空的手一僵,随即慢慢蘸了墨,专心在纸上写着。半晌,才出乎曲长岭意料地开了口,声音很平静:「是。玄龙攻进风华府的那天,你吹哨示警,安剑君等人很快找来,我就开始怀疑你了。之后二殿下又说对我的事了若指掌。只要仔细想一想,就不难猜到是你。所以,你绝不会拿真正的毒药给我。」
「那四殿下就不怕猜错?」
「猜错也没什么大不了。」池枕月居然微微一笑:「你给我的毒药,是真是假,并不重要,因为我都会换成寻常的花粉。只不过多你这个旁证推波助澜,戏就演得更逼真,二殿下会更相信,我是真的要取他性命。」
曲长岭震惊迷惘不已。「四殿下你为什么要让王上误会你?王上一直当你是、是……」他是了半天,终究没好意思把「心肝宝贝」四个字说出口,含糊道:「你这么做,实在太伤王上的心。」
「就是要他伤心。」少年语调平缓,甚至带着丝叫曲长岭情不自禁从心底发寒的冷硬,像在述说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我很快就要死了,二殿下却还得活下去当赤骊的王。只有他对我彻底伤心绝望憎恨,才不会为我的死难过,才能好好地继续活着。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你明白吗?」
曲长岭楞住。
珠帘外,池君上背靠墙壁,心脏都因池枕月那番话缩紧,几乎停止了跳动。
他向来心机灵敏,只是为池枕月的背叛愤怒若狂,被仇恨蒙蔽的双眼除了那个叫他痛不欲生的罪魁祸首,再也看不清其他,只知道一味报复折磨池枕月。
池枕月卧病寝宫这些日子里,池君上静下心,也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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