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檐的阴影里坐着。家里没开灯,整个的家就是一个大阴影,老夫妻俩不知在哪个角落,都静静地没有声音。
快十二点,田磊回来了。崔菊带着他找遍了大李庄的同学,同学又带着他们找了另外两个庄的同学,谁都没有看到过杏花,昨天也没有见过她,什么“买鱼买肉”留她吃饭,那是杏花在撒谎。
田磊说着,崔菊补充着。说完了,静一会儿,崔菊打着呵欠道:“别急,慢慢找,说不定杏花去亲戚家了。我回家睡觉了。”她走了。田磊媳妇代表全家客气地送出来,一径说:“今天麻烦你了。真是!都快十二点了,真不好意思。”崔菊道:“庄亲庄邻的,那有什么。”她飞一般跑回家——她也没吃晚饭呢。
田磊在工地上累了一天,再跑吃不消,他吃了饭洗洗睡了。延礼拿一把加长的手电筒骑车出去了,杏花妈去前屋倒在床上哭,一直哭到天亮。
天亮,延礼回来了,杏花的两个姑姑和姥姥家都去过了,杏花不在。
田磊骑了车出去,去大李庄集上问,去城里寻觅。延礼跑七大姑八大姨二表叔……杏花妈村里村外寻魂似的寻了一遍又一遍。延礼的两个常房兄弟悄悄地用抓钩打捞村里的几口敞盖井,又去湖里的沟沟渠渠、水桥旱桥下面找。他们在找杏花,他们又怕在这些地方看到杏花,他们的寻找心理是矛盾的。
又是徒劳的一天。夜,一家子不知道是怎么熬过去的,第二天天不亮,田磊忽然闯进父母的卧房,他想起来一件事,一个人——孙小强。延延夫妇恍然大悟。
5
田磊骑车飞奔二十五里到了孙庄。他先到庄上打听,孙小强家住在哪儿——孙庄他还从来没有来过。人家指点给他,他转个身又找人打听:小强家这两天有没有一个姑娘来过。没有。“他家就插秧时找过几个姑娘帮忙,现在没见。光棍爷儿俩,姑娘谁往那儿去?”
田磊不信。一个庄的,谁不护着?有也说没有!
小强家单门独户的在村头,三面是桑园。田磊骑车到了屋后的小路上,冷眼了一阵。没动静。小强大约不在家。他锁了车直直走了过去。他身上是上工穿的一套迷彩服,黄球鞋,橙色安全帽拉得低低的,几乎是扣在脸上。他当草帽戴,在麦地里拔草的时候可有效防止被殒石击伤——安全意识超强。
静悄悄的一座房子。房门锁着,东厢有一间没锁,敞着门,看得见里头的木架子,刨床,是小强的“工作室”。门口压水井,水泥台,摆着盆盆罐罐,晾绳上晾着几件才洗出来的衣服,灰汗衫蓝布裤黑晴纶裤头,都是男式的,并不见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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