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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就在曲阿姨的家门口,她通常会走到百米开外,这里沿岸被修整成一片极其适合跳广场舞的地方,有水泥凳还有雕塑标志物,河对面是一片人声喧嚣的景象。
但也许因为这一头地广人稀,她至今都没听见过广场舞的音乐。
黄河水流的湍急程度是她从没见过的,她从前遇见的江水,温柔的像春天的风,水质要是清,还能见到鱼的身影,除了大潮的时候。
但黄河的湍急和大潮的汹涌是迥异的,她无法用语言或文字梳理清楚这种感觉。
偶尔闭上眼,她的世界只剩下黄河的声音,一种壮丽的、冲破桎梏的、开天辟地一般的浪潮声,她胸中有种强烈的冲动,可是她却无处发泄。
这天午后回到家,小阳春还没出门,正对着水龙头冲洗甜瓜,曲阿姨在整理仓库。
仓库是一间搭在小楼东面的低矮平方,外观陈旧,平常落着灰,她来这里一个多礼拜,没见门打开过。
她站门口望了一眼。
曲阿姨穿着件旧衫,胳膊套着小碎花袖套,正拿抹布擦拭一支萨克斯。
她眼睛睁大,想起去年曲阿姨曾指着吉他跟她说,要把吉他放进仓库。
正好奇,屋外传来车铃声,一道公鸭嗓喊着:“大哥,走了!”
水龙头旁的大哥咬了一口甜瓜,慢悠悠地回了声:“来了。”
又有一个甜美女嗓说:“今天你们去,我不去了。”
公鸭嗓:“怎么突然不去了?”
甜美女嗓道:“我怕晒黑,你看我胳膊,就陪你摆了两天摊颜色就分层了。”
“嗤,那是你本来就黑,你不去跟我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