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再从土里抠出一枚通宝。
她心说晦气,怕是遇上了个疯子,正想扭头,那乞丐又开口了。
“来时撒谎,去时撒谎,只把博陵崔氏当歌楼……哪里都是歌楼,从我手里抢乐伎,如今又不认人!”这回他哼哼唧唧,说的话比之前更颠三倒四,“亏那乐伎叫阿檀,阿檀,合该点在佛前!”
梁贞莲浑身一凛,缓缓俯身:“你说,你有个侄儿在大理寺,姓崔?他还从你手里抢过一个叫阿檀的乐伎?”
“是啊!”那乞丐抬头,一张老态而疲惫的脸,半边脸从额头到颈下全是烧伤的痕迹,狰狞得像是壁画上的恶鬼。他吸吸鼻涕,忽然嘻嘻地笑起来,“好笑,好笑!死在他手上的千千万,他还改头换面到大理寺!”
梁贞莲看着那张丑陋不堪的脸,眉头紧皱。
半晌,她和身旁的侍女说:“去,买些吃的来。我和……他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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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去了东市,再去了大理寺,不知是找谁。再出寺门,遇上个乞丐,梁娘子命侍女去买了吃的给那乞丐,随后回去了。”垂珠把先前传来的口信原原本本地复述给李殊檀,一板一眼,“没了。”
“倒是善心。”李殊檀一猜就知道梁贞莲去找的是谁,忍不住磨了磨犬齿,笑得颇有几分讥诮,“非逼我对付她。”
前半句音量正常,后半句却低沉,垂珠没听清,傻愣愣地问:“殿下说什么?”
“没什么。让人继续盯着那边,有什么出格的事再报过来。过几日我进宫一趟,去见我嫂嫂,你挑些合适的礼物,先替我准备着。”李殊檀一一交代,待马车转了个方向,她撩起车帘朝外一看,忽然抬高声音,“停车!”
垂珠刚把她交代的事情记下,压根拦不住李殊檀,只见她掀了车帘跳下马车,不过小半刻又重新上车,两套动作都干脆利落,晃得垂珠一愣一愣的。
“……哎呀,殿下!”等马车重新往前,她才反应过来要替李殊檀打理襦裙,轻轻拍去裙角沾到的灰,“您怎么突然跑下去了?奴婢还以为怎么了呢。”
“我去买这个了。”李殊檀笑笑,给垂珠看了眼握在手里的东西,“喏。”
“……啊,蜜饯啊。”垂珠一眼就认出裹在油纸里的是什么,低声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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