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散开,柔顺的黑发像瀑布一样铺了满背,顺着肩头向下流泻,发梢在李殊檀身边蜿蜒盘曲,落在她眼中仿佛漆黑的幕帘。
她缓缓移开那只作乱的手,张开五指,发带还缠在指尖,像是个小小的牢笼。
“我不知。”李殊檀理直气壮,“但这就是我给郎君惹出的麻烦。”
崔云栖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她手里抽了发带,手刚一松,李殊檀就借着这个机会从他和书桌之间的缝隙溜了出来,利落犹如一尾游鱼。
撩拨这回事不能太过,她见好就收,只凑过去在他唇角飞快地亲了一下,殷勤地把油纸包推到桌上:“那我先走了,郎君若是忙得心烦,记得吃粒蜜饯去去苦味。”
说完,李殊檀又讨好似地亲了一下,不等崔云栖回答,立即原地跳起,闷头往外跑,背影仓皇得颇有些当年在丰州草原上被宁王追得到处乱跑的风采。
崔云栖只来得及看见个脚底抹油的背影,随后进来的就是伺候笔墨的小书吏。
十三四岁的小书吏看看满地翻倒的东西,再看看过道上已经没了影的李殊檀,最后看向拢着长发的崔云栖,踯躅:“这……您、您该不会和长公主打架了吧?”
“没有。”这事没法解释,崔云栖摇头,“整理一下。”
“……哦。”小书吏上道地不问,蹲下来,着手开始捡那些砸了一地的飞页。
崔云栖信手扯住发带,袖口无意间擦过脸颊,让他忽然想起被李殊檀抚摸的触感,柔软微痒,指尖滑过的地方几乎能留下酥麻的轨迹。
而那只手纤细柔软骨rou匀停,腕骨玲珑,只用这根发带,都能在并拢的手腕绕上两圈,最后紧紧打结。
崔云栖顿了顿,缓缓舔过犬齿,然后猛地发力,扎紧拢起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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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发带,一个阴差阳错的吻,算得上是彻底捅破窗户纸,然而李殊檀只当时脑子一抽,勇猛得仿佛要当场把崔云栖拖进红罗帐,一出大理寺的门,她就怂了,且怂得相当彻底。
当日一别,之后过了整整五日,她都没敢再踏出公主府一步,更别提去大理寺,急得垂珠跟着她进宫,都小声地在她边上瞎出主意:“殿下,您怎么不去大理寺了?难道是和郎君吵架了?那您得哄哄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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