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手轻脚,不论是在李殊檀洗漱时适时递上用具,还是帮着她换好衣裙,全程动作轻柔麻利,从头到尾都没抬头看她一眼。
竹楼里没放能照出全身的大镜子,李殊檀走出去时还有些别扭,总觉得身上有地方不对劲,只能对着屋外的溪水当镜子。左照右照,她的气也消了,随口问边上安静等着的崔云栖:“这是你们苗人的衣裳吧,我穿起来不奇怪吗?”
“我大概也算不上什么正儿八经的苗人。”崔云栖轻轻一叹,纠正李殊檀。
苗女的衣裳宽松,对尺寸要求不高,他挑的时候就只对着裁缝草草比划了几下,结果穿在李殊檀身上倒是正好,半截袖的短褂,蜡染的筒裙,看着就是苗寨里妙龄的少女,夜里踏歌时恐怕有不少同龄的年轻郎君要借机往上凑,解下配饰相赠。
崔云栖略略一想,状似无意地摸了挂在自己颈下的银饰,替李殊檀佩上:“加点东西,看着是不是好些?”
李殊檀哪儿懂这是什么风俗,湍湍的溪水也照不出脖子下边的银饰,她想想阿凰身上叮叮当当的饰品,含混地点头:“可能吧。说起来,踏歌到底是什么?”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得去了才知道。”崔云栖往院门走了两步,半侧着身看她,“请吧,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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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殊檀就这么跟着崔云栖离了竹楼,一路往寨中走,从太阳斜斜地挂在东边到隐约现出月亮的影子,她让崔云栖带着在寨中玩了大半天,才模糊地明白踏歌是苗人的节日。附近几个寨子的苗人在此聚会,彼此间交换货物,夜里还有坐下来相谈歌舞的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