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喂完最后一勺,放下碗,大袖推过手肘,露出紧贴着手肘的细线,青黑色的一圈,像是个过于细窄的臂环。
李殊檀想摸摸那圈细线,手伸到一半,又觉得这动作未免太过温情,中途改成不轻不重地拍在崔云栖臂上。她站起来:“我要梳妆了。”
崔云栖跟着起来,看着她在妆台前坐定,也不说叫侍女进来的话,直接拿了梳子替她梳顺长发。他不懂上妆的事,梳个头发也生疏,梳齿偶尔卡进纠缠在一起的发丝里,又笨手笨脚地拿手指分开。
发上一阵阵地传来轻微拉扯的感觉,李殊檀面对着铜镜,在镜中看见身后的人,分明是漂亮潇洒的郎君,拿着把小小的木梳却手指都动不利索,皱着眉头替她打理头发。
“我以前曾做梦,梦见你给我梳妆。”她忽然开口。其实她已许久没有做过这种梦了,乍一想起来,梦境与现实仿佛在镜前重合,激得她鼻头微微发酸,“真是……”
“嗯,往后我都得给你梳妆了。”崔云栖最后试了一次,梳齿在发间直坠到底,他抬头,看见镜中李殊檀微红的眼眶,“怎么,喜极而泣?”
“呸,”李殊檀毫不客气,眼眶却又湿了一层,“我是想到我往后都得和你在一起,悲从中来。”
崔云栖转到她身侧,托起她的脸颊,拇指侧面蹭过眼下,刚好拂去那点隐约的泪意。他缓缓低头,极轻地吻在李殊檀唇上,一触即分的瞬间,李殊檀听见他的声音,混在温热的吐息里。
他说:“后悔也没用,不给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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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殊檀当然不想换,实际上也不容她想换。想换人得夫妻一道去京兆府,然而崔云栖只闲了三日,三日后大理寺批的婚假到期,他又早出晚归地忙起来,最忙时夜里回来都不进卧房,只在书房凑合一晚,第二日天没亮又出门,一天都和李殊檀撞不上一面,倒像是让她独守空闺。
“驸马在干什么啊,少卿夫人设宴都不来。”垂珠一心一意跟着长公主,当然是这么改口,替李殊檀皱着眉,“这会儿都要散宴了,别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就殿下一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殿下和驸马不和呢。”
李殊檀只把尝过的碟子放回托盘里,方便侍女收拾残局,不咸不淡地吐了两个字:“垂珠。”
“奴婢失言!”垂珠立马收声,隔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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