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相熟的同学,其人刚好在建筑行业协会工作,在一份徽派建筑考察团名单上看见了向荣的名字,赶紧通知了他。
循着行程,他在阴冷的十二月底租了辆车,马不停蹄的赶往皖南,却遇见持续下了一个多月的大雨,皖南多山,他一度遭遇了山体滑坡,记得等待救援时,他心内焦躁不安,生怕这几个小时过去,他会再次错过要找的人。终于狼狈不堪地到达了宏村,他什么景致都顾不上看,在月沼湖畔见到正拍合影的考察团,他当即像个神经病一样地冲上去,可等人家拉来了向荣,他才赫然发现,原来只是个乌龙,此向荣非彼向荣,不过是同名同姓的另一个人而已。
月沼湖面波平如镜,他那颗心也死水无澜,一年以来,他一直焦灼地念着一句非常可笑的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结果却发现在这个通讯如此发达的时代,他的寻人之路竟依然会迷失在浩渺人海。苍茫天地,他无论花费多少时间心力,也还是找不到一个决意消失在他生命里的人。
无论多么执拗的人,终究也有心灰意冷的一天,他在月沼湖畔站了好久,直到下起雨来,从淅淅沥沥到倾盆瓢泼,游客们全走光了,只剩下他一个,他怀着最后一点执念,一遍遍在心里重复着说,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要走,到底为什么,我只不过想求一个答案……
离开了皖南,他发起高烧,温度急速飙升至41度,实在走不动了,只好先返回北京。这一病,断断续续迁延了一个多月,后来还是黄豫破门而入,把他弄去医院输液,劝诫他找也找了,疯也疯了,要走的人不会再回头,是时候回家去,做该做的事了。
前两年,他的社交圈里忽然刮起了一阵中国风,有人在ins上Po了张古村落的美景图,跟着就有人询问他徽派民居到底值不值得看,他那时笑着回答说景色很美,一颗心却早已疼得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