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简舟被他压着,惊讶到忘了挣扎,眼睛直直地注视着他,可惜黑暗中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余浮剧烈喘息,因着俯视的姿势,汗水流到了眼眶里,刺得眼睛火辣辣的疼,暂时的位于上风使他绷紧的神经稍稍松懈,方才被忽略的疼痛如雪崩般爆发,全身如被同时扎进了数千万碎玻璃片,疼得肌rou痉挛颤栗,手臂脱力得微微发颤,沉声问:“你是谁?”
裴简舟沉默着,余浮不耐,锋利的手术刀刺破了皮肤表层。
裴简舟嘴唇微动,发出的声音非常细微,余浮皱着眉凑近想要听他说了什么,却不妨被制住的人飞快地握住他手腕,身体一翻反客为主,顺势将他的手压到了头顶,巧妙地使力一扭,余浮手腕就立刻脱了力,手术刀当啷掉在了地上。
余浮动弹不得,黑暗中两人几乎脸贴着脸,急促的呼吸与心跳声异样鲜明,莫名熟悉的气息强势地包裹上来。
余浮有一刻的怔愣,可未想明白眼前的境况,颈部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没过几秒,无法抵御的困倦感侵袭了他。
裴简舟松了口气,将指间的麻醉针收好,累到虚脱地俯在他身上,靠着身下人的颈窝,几乎有些贪婪地呼吸着那甜美诱人的信息素气息。
一分钟后,被暂时破坏的电源恢复了,久违的光明终于来临,一个身着白大褂的人躺在地上,脸色和身下的纸片一样苍白,紧闭的眼眶泛红,与唇角那抹晕开了的血痕相映生辉。
裴简舟把人横抱起来,放到了角落里那张用来休息的简易铁架床上,低头看着入眠的人。
这是他那么久以来第一次真真实实地看到他,很清冷的一张脸,手指一处处描绘过去,曾经幻想过的模样化为了真实。
双眼皮很深,鼻梁挺直,嘴唇薄得恰到好处,记忆中似乎异常的软,裴简舟不禁抬手轻轻擦过,软得叫人心潮荡漾。
比想象中的还要好看。
那天裴简舟回去时人已经走了,附近找遍了都没有,后来他回到Z国军区总部后,一直被关在医院里,看不见东西,也听不到任何外界消息,无聊至极地过了一个多月,每天就是吃饭睡觉检查,只能靠锻炼打发时间,单独的病房里塞满了运动器械,同一层楼的小护士总是借着查房,有意无意地过来围观他,但却不和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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