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太太,年轻时曾与他娘亲是手帕交,后来不知为何疏远了,从他娘的只言片语中可以听出娘亲对此似乎颇为介怀,闲暇时思及此,总是反复怀疑当年自己是否有哪处做得不好。
少年在心里冷笑,他虽才不过十二岁,可这么多年来见惯了人情冷暖,心智远比同龄人成熟,各类他眼色看得多了,不论是鄙弃的、怨恶的、同情的抑或是怜惜的,他早就了然于心,有时光是言行举止就能看出来面前的是什么样的人。
所谓“情深意重”的赵先生赵太太,不过伪君子和妒妇罢了。
“望亭,怎么说话呢?”赵先生声音沉了下去,眼里藏着不耐,却还是保持着良好的绅士教养。
赵太太可就没有那么好的涵养了,挥舞着巴掌就要扇过去,被少年躲过,便不甘地叉腰怨毒道:“丧门星,你克死了自家人不说,还连自己老娘都要被你克死了,我这店生意一天不如一天,迟早连我也要被你害死!你说老娘不配?那你又算什么狗东西?”
这句话戳中了少年心里的痛处,他攥紧了拳头,死死咬住下唇,不远处有窸窣声传来,店里的其他学徒穿着整齐崭新的学徒短袄,从门帘缝隙里偷偷地观望这边的战火,健康红润的脸上挂着看戏般戏谑的笑。
少年闭了闭眼,唇间有甜腥弥散开,睁开时眼里惟余脆弱的凌厉,即便心智再成熟,他都还只是一个孩子。
赵太太见他沉默,乘胜追击,语气里满满的耀武扬威:“那么多年你吃我的用我的,就算是养条狗也合该养熟了,下贱的东西,养条白眼狼都还能杀了吃rou,可你这小畜生居然还反咬一口!”
少年倔强地挺直着背,心里的酸涩却无法排遣,这么多年来他在宝祥成衣庄只能领到普通学徒一半的工钱,而他们也根本没把他当做学徒,只是将他当粗使杂役呼来喝去。
多年来,母子俩的生活几乎全靠娘亲为人浆洗衣服和隔壁一个jiejie的好心接济。
他年幼时曾委屈地跟娘亲哭诉,可是娘亲却只抚着他的背安慰他,说这是他该报的恩,报当年杜家凋亡,她娘俩走投无路时赵先生赠与的钱物,让杜家亡魂能够稍显体面地下葬,即便他后来知道那时的赵氏趁火打劫,那钱物本来就该属于杜家。
他任劳任怨,任打任骂,一忍便是五年。
如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