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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牙一生活得克制,活得痛苦,却在半途中遇到满嘴胡话的钟子期,甚至连惠钰那样活泼的性子也不及他一分。
那双灵活的眼睛一直骨碌碌地转,话很多,人也不安分。
他平日对这种人厌恶至极,如今却像着了魔,竟然将他留下来,还给他弹琴。
这不像自己的行事风格。
他清楚,可还是不由自主地看着钟子期的一举一动,听他说着荒诞不经的胡话,唱小调,一脸无赖的笑容,就算惠钰的话说得再难听,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伯牙一直觉得自己活着就像死了一样,没有痕迹,没有波澜。
他却在钟子期的眼中看到了活着的希望。
宛若你每日观察着一株勃勃生机的植物,自己也被那茂盛的生机所感染,不再厌倦于日复一日的生活。可是终究也有一丝渴望,忍不住想象自己也能变成一株绿植,该是多么大快人心的事情。
他们仅仅接触了几天,伯牙的心就乱了。
他注视着那双坚定而明亮的双眼,嘴里还不停重复着要跟自己走,竟然首次有了一种手足无措的心情。
这不是像惠钰一样的仰慕,而是真真切切的表示——我需要你。
“需要”,如此炙热而直白的话语,却是连说都说不出来的。
伯牙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心情,想要带走他,让他每日伴在自己的身边,哪怕听不懂琴,在一旁只打瞌睡,也比一脸虚伪笑容不住夸赞好多了。
这让他真的感受到自己只是个凡人,只是一个活了数十载的凡夫俗子。
有人能静下心,了解自己的琴声,了解心意,岂不是再好不过。
——可是那人终究没能和他走,而是永永远远地留在了这里。生死之间,终究隔着一道鸿沟,哪怕他成仙也无法跨过。
……
伯牙伫立在坟墓前,面色苍白,薄唇紧抿。
他的脑海只回响着一句话:成仙有何用?
有何用!
他唤出瑶琴,却想起琴弦已断,幽幽琴声早已随着那人而去。那双在袖摆里的手越收越紧、越收越紧,发出骨节被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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