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里也无碍,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江憺沉默了一晌。齐叔晏待闽钰儿,竟是这样的耐心么?
可能也是齐叔晏一贯个性如此。在此之前,他身边都不曾有过女人陪着,唯一一个有点接触的,还是闾丘越。
可闾丘越也只是被他封了县主,在宫里款待了两日,剩下的就再无瓜葛了。
这么看……他竟是也不知道,到底齐叔晏待闽钰儿,是怎样一种感情。
齐叔晏看着闽钰儿入睡,幽黑的眸子静静凝了好久,而后才说:“孟执监这段时间怎么样了?”
江憺点头,“尚可,和之前一样,整日在玉鼎阁里,极少出来。”
齐叔晏眸子有些暗,他手指捻了捻闽钰儿的头发,用了一种此前从未有过的语调,低沉沉道:“江憺。”
“让孟执监不必研究了。我这蛊毒,应该是无药可解的。”
江憺一愣。
齐叔晏道:“我很是清楚,你也不必安慰我。几百年来都无药可解的蛊毒,要想一时之间破解,绝无可能。”
男人话里是难得的寂寥。
是了,他从小被送去千檀寺,远离尘俗,在至清至净之地潜养身心,不是为其他的,就是因为他从出生的那一刻,就被歹人下了无药可解的蛊毒。
齐叔晏的命运从此被烙下重伤,他记忆里的日子总是陪着青灯古佛,和观外的桃树。道馆的主持秉着《思源经》,从小教他清养身心,却从未教他怎么在明知自己命途走不到头的情况下,还要有一副圣人的体恤模样,无恸可摇,无坚不摧。
这大概是世上最心酸的事。他的路从来不是自己选的,却被动地承受了一切压力,和切肤之痛。齐叔晏的背后,是他的大齐,万里江山。
江憺自然知道这些,他的爹是从小照顾齐叔晏的太医,半辈子的努力几乎都花在了齐叔晏身上,而现在他也走上了这条路。
知道的人,除了齐叔晏的亲叔叔,还有一个孟执监。
孟辞却是不知道的。他那样的性子要是知道了,很难说会做出些什么来。
一时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许久后,江憺才站起来,男人放下了衣袖,他清清然地看着齐叔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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