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时欠我酒了?”小姑娘问。
“很早以前。”
他举着酒杯,托着她的手往上,到了齐眼的高度,酒杯轻轻一碰,“叮铃”的一声脆响。
闽钰儿看见男人愈发幽深的眉眼。
他们都喝了下去,闽钰儿喝完酒,便不省人事地倒了下去,男人伸手揽住她,手里的酒杯落下去,满杯酒都倾了出来。
“你要做什么……”闽钰儿小声说,眼睛沉沉地要闭上。
“先送你回家。外面太乱,你不要再出来了。”男人抚着她的脸,低下了身道:
“方才,是欠你已久的交杯酒。叔父造反,春海紧逼,闾丘越还在暗处,等着取我的命。这次,我真的不确定还能不能撑得下去,所以只能先送你回去。”
闽钰儿眼睛阖上,却抿了嘴角,眼角淌出泪来。
“不,你不许这样……”
“钰儿,我之前从来没有给你说过,我生来,钦天监里的人就占到了荧惑守心,说我活不过十九岁。我原先也是不信的,想和命理斗一斗,可是这些年,体内的蛊毒愈发烈,齐国周围的形势越来越糟,全都向着预示的方向发展。我是大齐皇室的正统嫡子,血脉延续到这一代,不容易,我想为齐国做点什么,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爹爹责怪我,怪我不守诚信,没能娶你。我也想,可是我不能。十九年来一只有一把刀悬在我的脖颈上,随时可能落下,我若是娶了你,然后突然死去,那你就成了齐国的遗孀,这一辈子再也走不出大齐宫殿,我不能这么做。”
“我只能教你一些东西,像过去一样,无论画画还是下棋。你陪了我一段日子,我愿意把我会的东西,都教给你,这样你以后或许会想起来,很久以前,有个叫齐叔晏的人这样教过我。于我而言,这已经够了。”
他说着,便沉默了一瞬。
“钰儿往后若是又怕打雷了,不妨抬头看看头顶。我生阳不足,死亦散魂,等真的到了那一日,说不定我散落的一魄还在你身边,围着你。你叫齐叔晏的时候,我也还能听见,那样便不怕了。”
这或许,是齐叔晏命里第一次说这么多话,闽钰儿却再也说不来。
天光破晓,闽钰儿昏迷在马车上,疾徐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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