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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柏杉朝他招手,“燕世子,该您敬酒啦!”
他从阴影中绕出,立在一室璀璨灯火处,院子里旻小王和几个神机营的同僚正嬉闹着放烟火,一簇簇火树银花平地而起,争相点缀着无垠的夜空,似昙花盛放,又如夜雨坠落。
“就来。”
银环和苁枝去厨房拿糕点,只剩谢溶溶,杨裳还有郑氏母女。一瞬间冷清下来,屋外砰砰的烟火鞭炮声更突显了屋内的寂静。
还是郑氏先打破沉默,她把小女推去杨裳跟前,坐在谢溶溶身侧,拉过她攥紧喜服的手指,一根根舒展平,搭在手心里,柔声道,“谢meimei不必过虑,你我相识数年,怎会因你夫君是谁反对你有偏见?女子一生大多由不得己,你再嫁良人,我也替你开心。”
谢溶溶未料到她如此通透,眼眶酸涩道,“是我狭隘,倒教嫂嫂纾解,实在没脸面见青璞及沉大哥,你们今日能来,我心里、心里……”
她说不下去,郑氏接道,“青璞写信来,说燕世子肯做到这个份上,必定是用情不浅。又提及去岁……那个时候,你过得那样难,身边却只有他一人。要说惭愧,是我们更对不住敬廷,也对不住你……”她一点点开解道,“好姑娘,你只管放心过日子,京里要有人说叁道四,我给她好看。”
杨裳怀里搭着昏昏欲睡的沉囡,也趁机插话,“就是,我可没听说哪条明律不许寡妇嫁得好,你尽管嫁,我若是日后能再遇好姻缘,有燕世子一半容色,也够下半辈子观赏的了。”
谢溶溶在盖头下破涕为笑,捻着绢帕擦眼泪,喉口还余有哽塞,心口却舒畅明亮,“他倒真没别的长处,也就脸能看。”人品稀巴烂。
叁人说笑间,银环和苁枝端来一碟碟点心,还有酒壶酒杯,填了些肚子,郑氏便拉着杨裳和小女告辞,约定隔日过府再叙。等人都走后,银环和苁枝去净房倒热水,留她半倚在桌边发愣,一想到将要发生的事,脑子里乱成一团麻,过了郑氏那关,车到山前,她却过不了心里的坎。
若没有那一箭,陈氏势必会把他俩的过往公之于众,她害怕活生生被射穿头颅死在面前的故人,更深陷侥幸逃脱泯灭良知的矛盾。她囿于一场博弈,数月来不断地陷入僵局,一边重重数落燕回的罪孽,一边又忍不住看一看他岿然不动的身影。
所有人都在叫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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