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天色微沉,山路打滑已再不能前。杨裳和刘峥亲力亲为,阿溪被裹成粽子夹在两人间,一家叁口在莹白的雪地上留下几串深浅大小不一的脚印。
“娘,我们要去见你的朋友么?”
“.…天山脚下的胡西镇,是东西突厥的交界,从山脚上数第二十六间,门前一棵雪松,那是我和燕回的家……”
不知走了多久,阿溪被冻得鼻涕成冰,呼哧呼哧地吐白气,“娘?”
他娘牵着他的手一下子松开了,杨裳立在原地,松软的积雪渐渐没过她的鹿皮靴面,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脸被吹得煞白,更显得鼻尖和眼眶通红。
“娘?”
阿溪要去推她,被刘峥一把抱起,两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雪染银光,柴门人家,谢溶溶举着一盏昏黄的灯立在树下,她身侧高挺的白衣男子握着她的左手,金色的眼珠如琥珀,如琉璃,波光流转,潋滟如昔。
山下隐约传来爆竹的脆响,又是一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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