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低笑道,“夫人费心,肯定不叫你cao劳。”
他说到做到。叁日一过,家中老幼妇孺都出来送行,阿鲤尚未睡醒,揉着眼睛牵住父亲衣角,嗓音软软嗳声抱怨,
“阿塔又不带阿鲤去么?”
她生长在边域,平时和父母说一口流利汉话,然而身边玩伴多是胡人子女,耳濡目染把爹娘喊作阿塔阿娜,谢溶溶也未刻意纠正,随她叫得顺口。
燕回半蹲下身子与她平视,握住一只藕白小手问道,“阿塔要去做正事,阿鲤跟去能做什么?”
小姑娘刚要反驳,抽声吸气却发现无言以对。
“我我会计数。”低头掰着小指头,小声辩解,“从一数到,数到一百。”
燕回抿嘴笑,“嗯,一百两银子的生意,能给阿娜买一只耳坠子。”
阿鲤把手抽回来,垂着卷翘的睫毛闷声不语。她年纪小,人倒是十分灵光,外人看去她爹娘一松一严,可她清楚阿塔是个笑面虎,从来不吃撒娇打滚那一套。
燕回揽过女儿,指向巷子尽头的朝日晞辉,谆谆诱导道,“朝碧海而暮苍梧,睹青天而攀白日。你喜欢听阿娜读游记,向往天下好风景,而书中千万道理,犹如世间琳琅,胸无点墨之人不可知其珍贵,有其言而无其行者不可望其瑰丽。阿娜教你读书写字,不过是盼你有朝一日得以不辜负山水,如愿以偿。”
一席话委婉动听,连一旁的谢夫人都无比动容。阿鲤小嘴撇了撇,张开双臂抱住父亲的脖颈,闷声把两滴眼泪寄托在他襟前,
“阿鲤听话。”
谢溶溶担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
阿鲤言出必行,每日学一个时辰字,背一篇论语,听外祖父讲解义理,方能复述才会出去玩耍,日子过得愈发充实。谢宝林也从中汲取灵感,开始着手编撰给阿鲤的稚子开蒙选集。
家中太平和乐,人人各司其职,倒显得谢溶溶才是无所事事的那个人。然而闲下来后真教她想起一件挂心的事,辗转两夜,终于向谢夫人和盘托出,
“我想去看看阿鱼。”
谢夫人正眯着眼睛描花样子,手中毫笔一顿,坐直身子沉思片刻,低头叹道,
“想去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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