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
那天晚上,陆洲把她推进房间里,抱上床安顿好,刚要离开,她把他叫住了,干燥的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苍白瘦削的脸上只是微微一笑,跟他说晚安。
第二天是个难得晴朗的好天气,陆洲打算带她出门逛逛。房间里静悄悄的,他以为她还没起床,推门而入,就看见她坐在轮椅上,正面对着窗户,背脊挺得很直,安安静静地不知道在看什么,月半一反常态,没有蹦蹦跳跳,而是沉默地趴在她脚底下,爪子放在她的脚上。
“今天是个好天气,我带你出去走走。”
她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对他露出苍白而开心的笑脸。
他的脚步顿了顿,继续若无其事前行。
“天还冷,怎么不带上毯子?”
他把毛毯盖在了她腿上,像往常一样吻了吻她的脸颊。
今天她化了妆,头上戴着假发,把头发盘得整整齐齐的,眉毛描得很美丽,脸颊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红润,身上换上了一袭华美的旗袍,精致得一塌糊涂。
眼睛安详地闭着,她像是睡着了。
月半抓了抓他的裤脚,发出了细微的喵呜声,声音凄厉而哀伤,被他拎起来放到一边,无精打采地舔了舔爪子,胖乎乎的脑袋拉耸着。
他看到了小茶几上的纸张,被沉沉的钢笔压着,风从窗的缝隙溜进来,掀起纸张页角。
一份遗嘱,她名下百分之七点一的股份全让渡给他。她走后不要大办丧事,不发布讣告,让她安安静静地离开。骨灰安葬在父亲的墓旁边,闲杂人等不要靠近,一群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人哭哭啼啼,她嫌吵,同时也不想让睡在旁边的老头太得意。
宁父爱热闹,她偏不让他得逞。宁馨是个小气且任性的人,她存在一点小小的心思,想在去见那人的时候,小小地报复他的失约。
他说过要看她幸福快乐一生,无论多少岁,都要把她宠成老公主,没想到那么早就散场了。
还有,希望陆洲能照顾好纪小姐,偶尔去看看她,别让她太过悲伤。纪小姐一生经历过太多悲欢离合,到了晚年也没剩什么亲朋好友,虽然性情阔达洒脱,自由不羁,然而白发人送黑发人,总归是一件打击极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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