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壁机开始嗡嗡运作起来,岑迦看着那些食材被撞击成浆糊似的东西,居然联想到呕吐物,就反胃。
她转身走去餐桌。
这和吃牢饭有什么区别。
沉圆端上全麦面包的时候还没看到继姐脸色之差,或者说岑迦对他从来是这个臭脸色,“jiejie,舞团过阵又要去虹市演出了,”他给她撕面包皮,又抹了一面厚蓝莓冻,塞得胖胖的递给她,“我不在家,要不要抱只猫陪你。”
岑迦盯着快掉出来的沥青似的果酱,手突然伸不动了。
他记得她娇惯地不吃粗到刮嗓子的面包皮,还记得她喜欢猫,多稀罕的事。
十五岁她从熟人家抱了只猫,不是什么有血统证书的小祖宗,就腮圆眼圆的狸花,可很爱娇,鼻头粉漉漉地往她手背上蹭,见第一回就会拿rou垫踩她。
她买奶买粮,买了最贵的猫爬架,就差给小猫抱一只安枕的绒布玩具,接宋春徽母子进门时都没拿出这样充分的热情,母性难得被激发,架势十足。
岑周川边帮她布置猫窝边嘱咐,“圆圆弟弟有过敏性哮喘,你宋阿姨能帮着打扫猫毛,可你也得注意别让小猫跑去他房间。”
她抱着猫又捋又亲,肚皮上的毛细绒绒地搔着脸,不过照样没让她的心软乎下来,“谁管他,”她从不在父亲跟前掩饰对便宜弟弟的漠视,“我还怕他成月不着家,乍一回来吓着我的小乖乖。”
“对吧,亲亲。”她将猫举到和她对视,鼻头抵鼻头地蹭。
“岑迦。”父亲难得连名带姓地称呼她,可是语气还是没落得很重,“宋阿姨都这么纵着你了,这对圆圆是能要命的事,你做jiejie的就不能关心关心他。”
岑迦白他一眼,用鼻子发出一个不情愿的“嗯”,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满眼都是猫,哪顾得了这么多。
谁都想不通她抱猫回来是不是存心的。
沉圆从外地跑演出回来——他那时候还没混成舞团里的A角B角,更不要说十四岁的半大小孩能当什么首席,只是随时替补顶缺位的万金油,他扮上妆甚至都能混在群舞里跳女角——一进门就看见狸花猫在鞋柜边蜷着一下一下舔爪,见到生面孔毛立刻倒竖成一只小剑背龙,浑身扎满了漫画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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